最近舊金山灣區有兩個華人出了點問題。在對他們的事發表看法前﹐我先把我的立場定個調﹕
第一﹕世界四分之一的人口是老中(有讀者指出應為五分之一。謝謝。)如果說李安﹐吳宇森﹐王建民﹐詹詠然﹐莊佳容是華人之「光」﹐那出些像徐詠芫﹐趙悅明這樣的華人之「暗」﹐也沒什麼大不了。你我大可不必擔心他們「有損華人形象」。華人的形象絕不會因這兩人上了洋人媒體而改變。
第二﹕我對當事人的行為並不覺得有什麼稀奇。這種人﹐這種事﹐在任何族群中都會有。但每個族群遇到類似的事件﹐反應是不是和咱們老中的反應一樣﹐卻是一個值得探討的話題。
第三﹕我把看起來是「地方性新聞」當「全國性新聞」來評論﹐是覺得他山之石﹐可以攻錯。發生在我們社區的事﹐遲早會發生在你們社區。
說徐詠芫是「地方性新聞」倒真的是小看了他。他從香港騙到美國﹐從西岸騙到東岸﹐要不是政治捐款捐得太囂張﹐可能到現在還逍遙法外。我有一個朋友曾經開玩笑對我說﹕「掌門人﹐你看那個姓徐的﹐一副苦瓜臉﹐長相比閣下的苦瓜臉差遠啦。但人家一募款就是8 位數。閣下使出渾身打小白球的勁﹐為 FNDR 基金會募款做好事。希望美國 50 州每州至少出一個州代表捐款。但到目前為止﹐也只有 22 州響應閣下的號召。其他 28 州的老中麻將照打﹐卡拉 OK 照唱」
我說﹕「徐詠芫能夠買空賣空騙那麼多人。不但老中被他騙﹐老美也被他騙。為什麼﹖理由很簡單﹕人性最大的弱點是怕死和貪財。徐詠芫就是抓住世人貪財的弱點﹐用挖東牆補西牆的辦法﹐釣那些貪圖暴利的「凱子」上鉤。老實說﹐我對這些受害人一點也不同情。他們並非窮人﹐知識水平可能也滿高﹐但居然會被徐某騙。這和鄉巴佬被金光黨騙有啥區別﹖怪來怪去要怪自己。怪自己連最基本的 too good to be true 和 too true to be good 的常識都沒有」。
趙悅明是舊金山唯一的華裔市議員。最近因訴案纏身﹐舊金山市政史上﹐70 年來﹐他是首次被市長停職的市議員。趙不是什麼壞人﹐也很能為他選區的小老百姓爭取權益。他出事後﹐很多人還力挺他。挺到神智不清﹐連政治迫害的大帽子都祭出來了。
比起徐詠芫﹐趙悅明實在是小場面。他現在面臨兩個麻煩﹕一個是市檢察長告他沒有住在他的選區。嗨﹐如果趙的選民願意把票投給他﹐就算他住在蒙塔拿州又怎樣﹖問題是法律規定你至少要有意願住在你選區內的證據。趙貪小便宜﹐從他的電水費的低額開銷上﹐被逮到房子沒人住的小辮子。就連他被 FBI 調查的索賄金額﹐也不過是區區四萬元。「竊鉤者誅，竊國者侯」。老趙早去台灣留學就沒事啦﹗
如果我是趙悅民﹐我會好好想一想這場官司要不要打﹐怎麼打。千萬別被律師和扯布條﹐舉標語來相挺的人誤導。打官司不為自己想﹐也要為家人想。不為今天想﹐也要為將來想。老中是個把「情」放在第一的民族﹐但老美把「法」放在情理之上。打官司要看證據﹐如果動不動就把「種族歧視」﹐「政治迫害」那套搬出來﹐這和台灣的民粹﹐動不動就說別人不愛台灣的濫調有什麼區別﹖
舊金山那個帥哥市長﹐最近要市府各級主管和特派官員全體辭職。這招尼克遜用過。金山警察局長方宇文﹐是歷史上第一個華人女性警長。如果方不被續任﹐拜託別用種族歧視來爭。我們爭平等是爭立足點的平等﹐不是爭平頭點的平等。我不是說趙議員有罪或無罪﹐方警長該不該連任。我是說讓證據和政績說話。
懷南補記﹕這篇文章登出後收到一封讀者來信。我對這位讀者的看法頗有點「感冒」。我既然說過﹐只要是具名的讀者寫來的信﹐第一封在看到後 24 小時內一定回。第二封﹐第三封﹐第 N 封﹐那就要看情況而定了。因此﹐我還是很客氣地回了信。但後來越想越覺得有些話要說。到底有這樣「水準」的來信我很少收到。現在讓我先把來信照抄﹕
看了這一期 “讓證據說話”﹐有點感想﹐除了李安還算是華人之’光‘外﹐其它幾位多多努力吧﹗ 其它幾位如果說是中國台灣 之’光‘﹐我倒沒意見﹐因為中國台灣出來的﹐有一番成就的﹐真是少而又少。
一直欣賞你的文章﹐ 但今天忍不住給你發了email. 希望看到一些真正有水準的文章﹗ “讓證據說話”﹗ Michael
Michael 的這封信裡﹐基本上有兩點看法。關於第二點「希望看到一些真正有水準的文章﹗ “讓證據說話”﹗」的問題﹐比較容易回答﹕「我也想寫一些『真正有水準的文章』﹐寫不出來﹐有什麼辦法﹖」
不過「真正有水準」的定義是什麼﹖Michael, 你敢拍胸脯說了就算﹖我倒有個建議﹕當年 Iacocca (希望你知道他是誰) 替 Chrysler 做廣告的名言﹕If you can find a better car, buy it! 不妨考慮傚法。其實﹐既然看我的文章是免費的﹐大家就馬虎一點罷。如要退費﹐找世界日報。與我無關。
關於第一點「華人之光」﹐「中國台灣之光」的論點﹐才是我要補充的。Michael, 我這篇文章的要點是討論什麼人夠資格稱為「華人之光」﹐什麼人只夠資格稱為「台灣之光」嗎﹖我現在告訴你那些名字是怎麼被我相中的﹕
我首先想到「華人之光」的名字是李安。既然提到李安﹐我有必要提到吳宇森。單憑客觀功力﹐吳宇森也算是世界級的導演。但這並非我要把他和李安並提的唯一原因。
一年多前﹐我接到洛杉磯一位老朋友的電話﹐說他的朋友兼鄰居吳宇森很喜歡我的專欄﹐在聊天中知道他認識我﹐於是請他向我要我的地址。我聽後「受寵若驚」﹐馬上把地址告訴我朋友。後來吳先生來封信﹐非常客氣。我回信謝他的時候要求他為我做件事。
我說﹕「我家那個小丫頭﹐有眼不識泰山﹐從不認為他老爸有兩把刷子。聖誕節快到了。如果吳先生能簽名送信丫頭(報上名字)一件小玩意﹐老爸當聖誕禮物給她一個驚喜。那我就非常感激。懷南拜託。」
聖誕節前﹐吳先生包裹寄到。其中有一張附有便條﹐親筆簽名的 DVD “Face Off”﹐和兩套送給我們的「喋血系列」和「英雄本色系列」。信丫頭雖然沒說什麼﹐非常「酷」﹐但我想她心裡總會對她老爸有幾分佩服吧﹖她朋友中﹐可不是每個人的老爸都能有像 John Woo 這樣的「粉絲」。也不是每個人都能收到 John Woo 親筆的 personal note 和簽名的 Face Off DVD﹖至於其他幾位年輕運動員的名字﹐王建民是洋基投手﹐詹詠然﹐莊佳容打進美國網球公開賽的決賽。我稱他們是「華人之光」﹐有啥不可﹖By the way, 我用「華人之暗」不用「華人之恥」﹐是掌門人下筆厚道和小心的地方。為說過﹐我的文章並不是寫給任何人看的﹐如果要對掌門人的文章發表寶貴或不寶貴的意見前﹐務請先看懂再發表。拜託啦﹗
來信強調「中國台灣」我沒問題。如果指的是「中華人民共和國台灣」那我的問題就大了。這封信讓我想起一個故事﹕我有一位朋友﹐有天對他老婆說﹕「我老媽有問題﹐簡直像有神經病一樣。」他老婆說﹕「對﹐對﹐你媽媽是像有神經病一樣。」我朋友大怒。我朋友的太太犯了一個大錯﹕ 他老公說他老媽是神經病可以﹐因為是自己人。外人多話﹐老公就要火大了。Got it?
FNDR 基金會捐款細帳已更新到 10 月16 號。我們現在正在和「樹華」談一個合作方案。在河南商洛的地方﹐有一個職業學校﹐需要一些試驗室的硬體設備﹐我們可能給他們一筆支援。我們並非獨厚中國大陸﹐我本人如果有選擇的話﹐下一個專案﹐我寧願在台灣或美國做。但很多時候﹐機會來找我比我找機會容易。美金在大陸花比較值錢﹐這當然也是考慮的因素。
我告訴過各位﹐我每個月和九位博士見一次面 (開始是七位)。這些 Sundays with Bob 「將官班」的同學非常可愛。一年的試驗期快完了。現在大家在討論下一年是否繼續的問題。我跟他們說﹐我們用一年建立起感情。「落飛葉」(Lafayette) 水庫的健行也行過了﹐「 豐年」的北京烤鴨也吃過了。如果大家還不想分手﹐得一道做點什麼 Projects 才有意思。信老師「來日不多」﹐寫文章教訓阿扁和杜正勝﹐或者整天擔心別人是不是沒看懂我的文章﹐或一個月扮演一次 guru 算什麼「生平大志」﹖總得幹點對社會上的弱勢人士﹐有點實際上的幫助才是正經事。我要我的「將官班」的同學們在今年的 Holiday Season 計劃出一件社會服務的公益專案。任何有心和我們同行的人﹐希望你們能和我聯絡。歡迎我輩之人來加入我們的行列。還有散居各地的朋友們﹐如果你們能組織一個募款聚會﹐如果願意請我來和大家見面﹐講點什麼話題。 題目你們定﹐我來「信」口開河。但話說在前面。No money no talk. 錢不是付給我﹐是捐給 FNDR 基金會﹐做「零結餘」(Zero Balance) 的專案用的。原諒我的直率。南加州和波士頓的朋友們﹐先挑你們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