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1958 年和 Suzy Parker 合演的 Ten North Frederick.
「他們」是兩個年輕人﹕男的叫孔慶翔﹐女的是翁帆。
孔慶翔本來是「不可來」(Berkeley) 加州大學土木工程系的學生。我不知道在功課那樣繁忙的加大﹐怎麼會有時間﹐有興趣﹐有機會去參加一個叫「美國偶像」(America Idols) 的歌唱比賽節目。我從沒看過這個節目﹐也不知道它是玩真的歌唱比賽呢﹖還是掛羊頭賣狗肉﹐找些America Idiots 來搞笑。孔慶翔肥肥胖胖的﹐門牙還有一點刨﹐老實有餘﹐英俊不足。他唱歌走音走的厲害﹐跳起舞來怪怪的。據常理判斷﹐不可能會在歌唱比賽中脫穎而出﹐但美國這個奇怪的社會﹐孔小弟居然誤打正著﹐一夕之間﹐變成了紅歌星。如果我是孔慶翔的父親﹐我對他突然暴得大名﹐成了明星人物採取什麼態度﹖
翁帆是中國大陸一個28 歲的女學生﹐她已經答應和曾得過諾貝爾物理獎﹐現年82 歲的楊振寧結婚。如果我是翁帆的父親﹐我會對他嫁楊振寧採取什麼樣的態度﹖
在我進入主題前﹐讓我先回答一個大家會問的問題﹕做父母的對子女選擇職業和選擇配偶﹐該不該有影響力﹖究竟有多大影響力﹖我的答案是﹕應該有影響力﹐但到最後﹐我們的影響力沒有太大的作用。
影響力是靠長時間一點一滴累積起來的。它的作用是路標﹐是警告信號﹐但當我們的子女主意已定﹐選擇了要走那條路的時候﹐這些路標和信號全沒用。如果這時候我們仍然堅持反對意見﹐不但不能改變子女的決定﹐並且只會造成和子女間的裂痕。如果我們和子女間的關係很好﹐他們也許會在做決定前給我們一個發表意見的機會。如果大家的關係不好﹐我們連這個機會都沒有。這是做現代父母的難處。
翁帆才28歲﹐已經離過一次婚。顯然在感情上有其執著的地方。他和楊先生的戀情﹐我猜女方一定有某種程度的主動﹐否則以楊先生的身份和年齡﹐要開口對一個可以做自己孫女的女孩子示愛﹐的確有些困難。如果我今天是站在一個陌生人的立場看這件事﹐None of my (your) business 四個字就概括了一切。但如果我今天是站在翁帆父親的立場﹐我必須問我女兒﹕「楊振寧和天下其他82 歲的老頭的區別是什麼﹖妳會嫁天下其他比妳大54 歲的老頭嗎﹖」翁帆的答案可能是﹕「楊振寧是楊振寧﹐他不是一般82 歲的老頭。。。。」
翁帆的回答沒錯。年輕女孩常常對有人文素養的「大師」級人物產生「戀父情結」。這是為什麼我一向堅持「大師」們遇到這種事的時候﹐頭腦要特別清醒。「名」其實是一種「特權」。以名服(唬)人﹐難免有濫用特權的嫌疑。勝之不武﹐何苦﹖如果我是翁帆的父親﹐我會要求楊先生放小姑娘一馬。但同時我也會感謝楊先生在所有的 options 中﹐選擇正式結婚一途。
如果我是孔慶翔的父親﹐我會扮演「潑冷水」而非「湊熱鬧」的角色。我會告訴我兒子﹐他的好運來自美國一般大眾對「英雄」﹐「偶像」定位混淆的結果。是 Andy Warhol 所謂的﹕「每個人的一生﹐都會有15 分鐘輪到他走運」的最佳寫照。我會勸他﹕「見好就收」。孔慶翔如果認為他的走紅是靠真功夫﹐那就大錯特錯了。 美國是個喜新厭舊的社會﹐三分鐘熱度過後﹐孔慶翔那兩把耍寶的刷子﹐馬上就會變成秋扇見捐。孔已經嚐到做「明星」的滋味﹐回頭再走土木工程師平凡人生的路幾乎不可能。翁孔兩人現年都不到30﹐以後的日子不但很長並且路會很窄﹐很不好走。如果我是他們的父親﹐我相信我現在不會為勝利沖昏腦袋而過份高興。我會為他們開始想下一步該怎麼走。但不幸的是他們會把我的忠告當耳邊風。
問﹕楊振寧娶翁帆﹐天下誰最不服氣﹖
答﹕李政道。
為什麼﹕楊憑什麼處處要跑在我前頭?
OK﹐OK﹐我承認 it is a bad joke.
現在言歸正傳﹐回到孔慶翔和翁帆的議題﹕比起孔小弟的有辱國體﹐翁小妹有高興嫁誰就嫁誰的權利。楊的黃昏之戀﹐讓我想起賈利古柏 (Cary Cooper) 的一部電影。 No, 不是 Billy Wilder 導演﹐和 Audrey Hepbum 合演的「黃昏之戀」( Love in The Afternoon - 1957), 是他1958 年和 Suzy Parker 合演的 Ten North Frederick.
在電影裡﹐賈利古柏演一個 50 多歲﹐婚姻不幸福﹐但人很好的政客。他在偶然的機會遇到並愛上了他女兒的 room-mate (Suzy Parker). 有次兩人出遊﹐在餐館遇到女孩的同學﹐同學們誤會 Cooper 是她的父親讓 Cooper 很尷尬。。。Cooper 最後當然是選擇黯然分手的君子作風 ( 50 年代的電影﹐ what do you expect?) 分手前﹐ Cooper 送了女孩一副耳鐶作紀念。Cooper 後死於心臟病﹐女孩嫁人的時候﹐Cooper 的女兒是伴娘﹐替新娘打扮的時候﹐在新娘的首飾箱中看到這副耳鐶﹐這時候 Cooper 的女兒才恍然大悟她父親生前的戀人原來是自己的好友。。。唉﹐如果信懷南讀書有像看電影這樣好的記憶力﹐今天很可能是真大師級的人物了。
玩笑歸玩笑﹐我衷心祝福楊先生和翁小姐的結局是前面那部電影「黃昏之戀」的結局﹐而不是後面那部電影的結局。願天下有情人皆成為眷屬﹐是前生註定事﹐莫錯過姻緣 -- 尤其今天是情人節!
Now, 孔小弟的問題則比較複雜。理智告訴我﹐他要怎麼瞎搞是他的權利﹐何況天下如果真有那麼多傻客 (sucker) 願意掏出白花花的銀子看他耍寶﹐more power to him, 我幹嘛要擋人財路﹖就算我吃錯藥想擋﹐能擋的了嗎﹖我唯一的抱怨是孔小弟為什麼不說他是日本人﹖我剛來美國的時候﹐很多vending machine 不會用﹐常常出洋相。但我每次出洋相和鬧笑話的時候﹐我都說﹕ I'm a Japanese, I don't know how to use the machine. 就憑這招﹐雖然不能揚大漢天威於美利堅共和國﹐但暗地裡捅了桃太郎一刀。抗日有功﹐「史維會」的領導同志欠我一張獎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