XZM 的選擇

2006年8月20日《坐看雲起時》專欄﹐8月20日上網

      XZM 者﹐信掌門也。見 FDR﹐JFK﹐IBM﹐ BMW 思齊焉﹐大丈夫當若是。 混不到三字級﹐兩字級也行。 I M 貝﹐J P Morgan﹐ J C Penny 皆人傑也﹗

      信掌門的選擇﹐沒有《蘇菲的選擇》那樣文藝﹐也不像「生命誠可貴﹐愛情價更高﹐若為自由故﹐兩者皆可拋」那樣壯烈。所謂選擇﹐乃是在新歡和舊愛之間擇一而終。新歡是「高而富」﹐舊愛則是分手多年﹐以為已經在我生命中消失了的網球。

      運動有A﹐B﹐C﹐D 四級。A 級憑體能﹐不靠「武器」﹕田徑﹐游泳﹐打架屬 之。B 級大家合用相同的武器﹕籃球﹐足球﹐棒球屬之。這兩級的高手﹐XZM 是佩服的。C 級是各有各的武器﹕武器的好壞﹐影響比賽成績。網球是此類代表﹐不信的話閣下拿木頭做的老古董球拍來和掌門人超大型﹐Graphite 的球拍較量一下﹐你能贏我﹐我請客吃牛肉麵。內舉不避親﹐XZM 對C 級高手﹐也是佩服的。

      我對「高而富」那類 D 級(不是低級﹐千萬別誤會)玩意﹐向來不佩服。沒錯﹐我也承認要把「高而富」打好比把網球打好難很多。但天下哪有武器還要別人揹的運動﹖更不像話的是打「高而富」的標準服裝是長褲。 Man, 你怎麼可能respect 一個穿長褲的運動﹖No Sir!

      前幾天﹐我的一位老朋友羅拔兄邀我去史丹福看女子網球比賽﹐上場的是世界排名的球員。朋友的票屬於球賽贊助者包廂﹐免費有吃有喝的VIP 席。我和這位朋友40 歲左右一齊開始打網球﹐這 20 幾年來﹐掌門人在球場上拼命三郎﹐六親不認的惡跡﹐可說是「罄竹難書」。我朋友打球的作風是「尖頭鰻」式﹕打扮整齊﹐賽前例行要熱身活動﹐開打前還要先「小談」(small talk) 片刻。中場休息喝水﹐又要「小談」如儀。賽後則建議去喝和解「夠美」(gourmet) 咖啡。信掌門打球是井崗山上下來的﹐一副土八路作風﹕熱身三五分鐘不到就說﹕「可以開打了」。球打完後立刻走人﹐沒時間喝和解「夠美」咖啡。

      朋友在球場上被我虐待多年﹐有天突然發奮﹐立下壯語﹐說 60 歲的時候一定要贏我。但沒說是他的還是我的 60 歲。後來他去拜一個日本人為師。結果理論全懂﹐但球藝依舊「水皮」。核桃溪最後的一戰﹐第一局他老兄沒贏﹐第二局掌門人沒輸﹐第三局他要和我不和。從此之後﹐我再沒碰過網球﹐球場上那股求勝的驃駻之氣﹐一夕之間﹐蕩然無存。

      朋友 60 歲生日開了一個大派對﹐包了一個鄉村俱樂部式的西餐廳﹐穿小禮服出場﹐露了一首拜師學藝﹐苦練有成的意大利情歌 Non Ti Scordar Di Me (Forget Me Not)。 原文發音﹐可真不是蓋的。球場上報仇的事﹐他不提﹐我也不再提起。

      在史丹福看球的那晚﹐我朋友突然建議我們不應該變節去打什麼「高而富」。我們應該重拾舊歡繼續打網球。我說要打就不比賽﹐因為現在我背痛的老毛病越來越嚴重了。他說﹕「誰叫你那麼拼命﹖」我說﹕「沒辦法﹐一上場比賽﹐我就要獸性大發。我朋友聽了我用獸性大發來形容自己﹐忍不住笑起來了。

      前陣子我那批打小白球的朋友帶我去打生平第一次 18 個洞。大熱天我穿件 T-Shirt 上場被他們嫌不懂規矩。臨陣磨槍﹐邊打他們邊教我。最後一洞﹐我球掉在離洞 20 呎外的雜草裡。我正要打球的時候我球伴問﹕「你怎麼用 putter 不用 pitch wedge? 」我說﹕「用點力就行了﹐有什麼區別﹖」我球伴看不慣﹐把他的 PW 桿遞給我。我用桿照他們教的方法往球一剷﹐小白球居然給我剷上「果嶺」並且滾進了洞。這下他們三人可傻眼了。。。這也許是我們最後都選擇打「高而富」的原因﹕技術雖然重要﹐但運氣更重要。回顧我們的一生﹐不都是如此這般嗎﹖

懷南補記﹕有人活著是為了樂趣 (FUN)﹐有人是為了意義 (MEANING)。 只有樂趣但沒有意義的生活﹐到最後一定非常空虛。為了意義而放棄樂趣的生活﹐是非常可憐的生活。

       我有一個重要而迫急的宣佈﹐請大家點《 除非人民不站出來 》。 。我認為這次施明德領導的百萬人倒扁運動將會是台灣民主過程中最重要的一個里程碑。阿扁那夥人的搞法。連我都看不下去了。希望你能支持我這個宣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