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了這三篇文章後可能會失望甚至生氣﹐顏色越藍的就會越失望和越生氣。失望是因為你根本不了解我﹐生氣是你因失望而產生的情緒反應。
但當你失望﹐生氣完了後﹐請問自己三個問題﹕
第一個問題﹐如果民進黨的蔡英文(或未來的領袖)﹐放棄臺獨﹔認同中華民國﹔承認台灣人也是中國人﹔不逢中必反﹔陳水扁是因為貪污受賄而入獄﹐不是因為政治迫害而入獄。堅信挑起省籍情結族群對立是不對的﹐因此不會拍電視廣告來突出台灣人與外省人有別的矛盾。。。你會因為他們的顏色是綠的﹐黨名叫民進就反對他們嗎﹖
第二個問題﹐如果民進黨的蔡英文(或未來的領袖)逢中必反﹔不放棄台獨﹔每到選舉就挑起省籍情結﹔不承認自己是中國人﹔拿不出什麼治國的好方針﹔沒什麼人才﹔縱容民粹。換句話說﹐和現在的民進黨沒什麼兩樣。但根據民調﹐他們的支持率幾乎和國民黨的馬英九一樣。這難道不會認為毛病可能出在國民黨和馬英九本身﹖
第三個問題﹐如果 2000 年的總統大選﹐選前國民黨不放出和事實根本不合的民調資訊﹐棄保效應沒有發生。陳水扁沒有當選。台灣的歷史會怎麼寫﹖你不覺得這十年失掉的機會和時間太可惜﹖
問題想過後﹐希望你能放下對馬﹐蔡﹐宋三人的個人喜惡 ﹐摘掉意識形態有色的眼鏡﹐以台灣人民共同的福祉﹐內舉不避親﹐外舉不避仇的心態去看這篇文章。
這篇文章的標題﹕《如果我是宋楚瑜》﹐嚴格說起來是不通的。我不是宋楚瑜﹐我沒有會因我參選而造成泛藍分裂的壓力(新黨的黨主席不就跳出來替宋戴帽子了嗎﹖)﹐所以才會毫無顧忌地寫這篇文章。同時﹐宋也不像我會把來灣區抱孫子/女認為是晚年的幸福人生。我寫這篇文章容易﹐他照這篇文章而行困難。這是臺上演員和臺下觀眾的區別。
我這篇文章﹐在某種程度上是替宋參選的「正當性」解了套﹐也替他未來的治國方向勾畫出一個藍圖。但這些都是書生論政﹐是所謂的「戰略性」技術指導。怎麼說服台灣的選民﹐尤其是泛藍的選民棄馬保宋﹐要靠「戰術」。戰術要錢和人才去執行。宋目前是要人沒人﹐要錢沒錢。這也是讓他身陷進退兩難﹐處境尷尬的原因。
馬英九和蔡英文的口才都不好﹐講話讓人打瞌睡。宋楚瑜的口才比他們好些﹐但嚴格說也不是一個 dynamic speaker. 因此﹐誰替宋捉刀寫文宣和講演槁非常重要。宋陣容有李敖﹐李敖火力雖強﹐文筆當然更不用說﹐但問題是他下筆罵人有餘﹐感人不足﹐對急統和對馬恨鐵不成鋼的深藍可能還有些票房﹐對淺藍的年輕人號召力卻未必有。最糟糕的是他玩世不恭的性格和作風﹐簡直像是 unguideed missile (不能導向的飛彈)。開起火來﹐很可能傷到自己人。宋陣容現在能犯錯誤的 margin 是零﹐宋能否把子弟兵管好﹐不給自己添麻煩而又能展現出團隊的戰鬥力絕非容易的事(連老宋最近都會犯「波斯貓」的不必要的錯誤。幸好道歉得快)。附帶在此奉勸敖之兄﹐閣下既然答應披掛上陣(嚴格講起來。李敖沒有「披掛」)﹐就費點心去打一仗﹐胡鬧一場﹐輸得太難看﹐讓我們這些號稱受《文星》啟蒙的人情何以堪﹖
如果你認為我這篇文章是給宋出來選的一個「推」(push)﹐我不能否認﹐並且我認為要選就選真的。宋楚瑜說他有一萬個理由不選總統﹐因為他是外省人不是其中的理由之一。剩下來的 九千九百九十九個不選的理由中﹐怕被泛藍罵成事不足﹐敗事有「瑜」﹐和擔心重蹈台北市長大敗的覆轍﹐也不應該是其中的理由。
我不是宋楚瑜﹐宋楚瑜不是我。否則這個To Be Or Not To Be 的決定就容易多了。我們木柵指南山下畢業後﹐一晃就快半世紀了。我們這輩﹐像宋那樣人(仍)在江湖的已經不多了。《孟子公孫丑章》齊人有言﹐翻譯成白話是﹕「雖有智能﹐不如把握機會﹔雖有耕田的農具﹐不如等待耕種的時節。自我反省﹐要是理屈的話﹐就算面對穿著粗布衣服的普通老百姓﹐我能不怕嗎﹖自我反省﹐只要是對的事﹐就算是千萬人反對我我也勇往直前」。
「衛青不敗由天幸﹐李廣無功緣數奇。莫愁前路無知己﹐縱死猶聞俠骨香」。是寧願馬革裹尸也不放棄這將軍最後一戰的機會﹖還是在夕陽下﹐獨馬單槍以背影退場﹖該是做決定的時候了。Good Luck﹗
如果我是宋楚瑜﹐我會投入 2012 年的中華民國總統的選戰。
在我解釋我為什麼做這個決定之前﹐讓我先回答一些所謂「名嘴」﹐一般民眾﹐甚至有知名媒體的社論﹐對我參選的「正當性」提出懷疑的問題。
「正當性」的本身﹐本來就不該是個議題。合乎中華民國憲法上參選總統條件的﹐任何人都有參選的正當性。我的「正當性」被懷疑是有人認為我曾經說過要退出政壇﹐現在要選總統是出爾反爾。在這裡﹐我祇想說明一個觀念﹐希望你能有所區別。
當一個人把真的說成假的﹐或把假的說成真的﹐這叫說謊(telling a lie)。當一個人答應要做一件事但沒有做﹐這叫不守承諾 (break a promise)。如果一個人在某種情況下脫口而出一句話﹐事後隨客觀或主觀的因素改變而沒有照原來的話去做﹐這叫做改變心意 (change one's mind)。
有太太的人去騙另一個女人說自己是單身﹐這是說謊。對一個女人信誓旦旦說一拿到學位就娶她﹐結果娶了別人﹐這是不守承諾。花前月下﹐一時衝動說我愛妳﹐後來不愛了﹐這叫改變心意。
尼克遜競選加州州長失敗﹐憤而對記者說﹕「你們從此沒有尼克遜可修理了」﹐後來他重出江湖﹐最後入主白宮。舊金山代理市長李孟賢﹐上任時答應不會競選連任﹐但因政績好﹐勸進的人多﹐最後宣佈要參選連任。我的情形不是「說謊」﹐不是「不守承諾」﹐是「改變心意」。這三者的道德標準是不同的﹐但底線是如果選民認為我說過要退出政壇又不退出﹐因此不把票投給我﹐那是他們的權利﹐我會坦然受之。
但我相信大多數人認為我不該參選的主要原因﹐是認定我的參選會瓜分泛藍的選票﹐讓蔡英文女士會漁翁得利﹐因而影響了馬英九先生的連任。這樣會重蹈1994 台北市長﹐和 2000 年總統大選的覆轍。有這種想法的人﹐他們的邏輯是建立在三個不正確的假設上﹕
第一﹐投我票的人原來都會投馬英九。
第二﹐投民進黨的人全是鐵板一塊﹐只認顏色不認人﹐他們絕不會把票投給我。
第三﹐台灣的政治光譜只能有藍綠兩色。
坦白說﹐就算有人能「證明」我的參選是馬英九落選的原因﹐那也是因為馬英九和國民黨失掉民心。中原逐鹿﹐能者得之﹐怎能怪逐鹿者多出一人﹖台灣含淚投票和拒絕投票的人越來越多﹐民主變成不是選賢與能而是比較誰會打選戰。這絕非台灣人民之福。
我出來參選﹐理由只有一個﹕我自信能帶領台灣成為一個讓全世界華人都羨慕嚮往的國家。我的從政經驗﹐政績﹐魄力﹐危機處理﹐應變能力﹐團隊協調能力﹐都非馬英九﹐蔡英文可比。
馬英九掌握執政的優勢﹐人也清廉﹐工作又努力﹐但在民調上居然和毫無地方行政經驗﹐也沒有任何政績可言的蔡英文打成平手﹐ 這證明馬其實已經輸了這場比賽。蔡英文現象和 2008 年馬英九旋風一樣﹐利用人民對她清新形象的好感﹐造成她有能力做國家領導人的假象。她的理念天馬行空﹐不著邊際﹐毫無實質。她揹負民進黨兩岸政策的包袱﹐她如果當選﹐處理兩岸關係她將會面臨進退維谷的窘境﹐而兩岸關係則是影響台灣未來﹐人民福祉最關鍵的議題。
台灣需要的是一個在國家安全﹐社會公義﹐傳統價值﹐財務管理﹐兩岸關係上採中間偏右。在人文關懷﹐社會福利﹐照顧弱勢﹐言論自由上走中間偏左的政黨。解嚴以來﹐台灣的政黨只有垂直式的對立﹐最後是藍綠惡鬥﹐沒有交集。 我們現在需要的是一個包括藍綠﹐橫向整合的政黨。對台灣的定位明確指出﹕兩岸分治是國共內戰的結果﹐中華民國是主權獨立的國家。一個中國是過去的事實﹐未來的理想﹐和現在努力的目標。換句話說﹐對台灣人民來說﹐接受一個中國的原則 (One China Principle)有其困難度。但在原則上 (but in principle)﹐我們同意﹐只要是對台灣人民有利﹐一個中國是兩岸共同的長遠目標。民生優先﹐經濟掛帥﹐族群和睦﹐兩岸合作是我的政策。建立清廉而有效的執行團隊是實現我們政策的保證。
1968 年我還在美國做學生的時候﹐羅拔甘迺迪遇刺﹐泰迪甘迺迪引用他哥哥生前最喜愛的蕭伯納名言來結束他哥哥的追悼會﹕Some men see things as they are and ask why, I dream things that never were and ask why not. 蔡英文不能證明她能治國。馬英九證明他不善治國。我認為台灣的老百姓有權利在他們兩個人之外多一個選擇。 這就是我決定參加 2012 總統大選的正當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