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過﹐研究紅酒和打小白球是掌門人最近養成的兩個不良習慣。請注意我用的動詞﹕酒用「研究」﹐以別於「喝」。本來嘛﹐咱們又不是生活在「何日君再來」中﹐哪有沒事就一個人開瓶紅酒 ﹐「先進點小菜﹐來來來﹐再乾了這杯吧」的道理﹖光說不練﹐走的是 knowledge-base 路線。但小白球用的動詞是「打」。革命情勢可大大地有所不同。
如果宇宙中有「小白球之神」的話﹐祂一定存心要修理我。為什麼﹖因為我一向看不起小白球﹐從不覺得它有資格被稱為「運動」。運動會不流汗嗎﹖「武器」還要別人揹的嗎﹖高爾夫球的職業選手﹐除老虎伍茲外﹐哪個像運動員的樣子﹖John Daly 像嗎﹖
其次是為什麼要有那麼多根棍子﹖打籃球多經濟實惠﹐10 個人在場上同玩一個球。網球也是一拍走天下。因此我認為小白球應該用一根棍子打 (OK﹐一長一短也行)。否則變成了高科技武器競賽﹐算什麼本事﹖
說到看不起小白球﹐這和掌門人從小就君子好「球」「履歷表」打開甚為顯眼的驕傲心態不無關係。
我初中就開始熱衷籃球﹐投籃是在月光下練出來的。有人一定還記得什麼是「自由杯」吧﹖。我們的「雙鷹」隊﹐可是在「三軍球場」的地板上賽過球的。「雙鷹」者﹐我老弟與少年掌門人也。打法只有一套﹕傳球給打中鋒的老弟﹐他把球傳回打左衛的掌門人跳射或切入上籃。「偶爾」也傳給打右衛﹐後來做過新竹清華大學物理系系主任的蔣亨進兄。 蔣兄把他的跳投稱之為「怒射」。以特殊效果提昇命中率。籃球打到 60 出頭後收山﹐有信二世拍攝的錄影片為證。結論是﹕掌門人如果長得長些﹐跳得高些﹐跑得快些﹐投得準些﹐塊頭大些。早打國手啦。
「陌地生」那十年﹐在地下室裡苦練乒乓球有成。有天在球友家遇到大陸來的﹐美國大專比賽的冠軍。我說﹕「別讓我﹐我要試試我功力究竟如何」。打了兩局﹐比數一樣﹐都是 21 比 7。 結論是﹕如果我接得住他的發球﹐比數可能好看些。
我 40 歲後開始打網球﹐其中可歌可泣之事「罄竹難書」。猛虎不過崗﹐在住家 50 哩方圓內老中中﹐儼然好漢一條。有次提拍去踢於梨華女士的館。戰績如何﹖嘿嘿嘿﹐不方便說。只知道事後於女士告訴她的朋友說信懷南的「球路很怪」。嗨﹐贏球要緊﹐還管什麼球路﹖
掌門人「君子好球」的輝煌履歷﹐原以為拿根棍子敲在草地上動也不動的小白球有何難哉﹖奇怪的是開始時硬是敲不著。後來總算敲到了﹐球出去的方向又老不聽話。很多朋友勸我去拜師學藝﹐我心想﹕玩的事還要化銀子孝敬師父﹖當年打開電視﹐一眼看到 Bjorn Borg 的球路就著了迷。有樣學樣﹐最後還不是給我練出頗像樣子的正手上旋球 (forehand top-spin) 。可惜掌門人的反手還沒練出來﹐ Bjorn Borg 就金盆洗了手。
這時候要我花銀子拜師學藝﹐老年失節﹐吾不為也。於是決定土法煉鋼 DIY。博覽群書兼看光牒教戰守則 N 多。 理論都懂﹐可以做教練 ﹐但問題是不能示範﹐一示範就穿幫。最讓人納悶的是掌門人球飛出去的方向﹐老是先中間﹐後偏右。這和掌門人的政治路線同出一轍﹕一路行來﹐始終如一﹐連打小白球都是如此。我還有什麼話說﹖
朋友間流言四起﹐大家都很好奇掌門人秘密練功不知練得如何了。此乃天機不可泄漏。唯一可以敬告諸君的是今天去練習場買球時﹐賣球的教練居然都說﹕「Boy, I tell you, 你可真是練得很勤快」。不過最後補了一句﹕「希望有用」。這是啥意思﹖嫌俺沒孝敬銀子﹖
懷南補記﹕這篇年終輕鬆好玩的文章﹐本來要在 12 月 9 號登的﹐但是突然遇到感恩節晚上我母親去世﹐登這種嘻嘻哈哈的文章不得體。於是我寫了那篇《翻完最後一頁》﹐要求世界周刊臨時換稿。周刊的編輯非常夠意思﹐把寄回台北的稿給換了﹐算是建了一功。有此一功﹐以前所有的一字師烏龍往事﹐和這篇文章中替我畫蛇添的足都一筆勾銷。
現在解釋為什麼我們的網站關了好幾天的原因﹕這些年來我網站的 Service Provider (Server) 公司 Lunarpages (大概在南加州)﹐動不動就說我用的背景音樂(主要用在 In My Life 裡)侵犯了著作權﹐要我證明是授了權的。我說﹕這些音樂都來自我自己的CD﹐又不是用來作商業用途﹐侵什麼權﹖這樣吵吵鬧鬧﹐分分合合﹐你來我往﹐音樂一下有﹐一下沒有﹐簡直像一對怨偶如仇的婚姻一樣。
星期一 (12/10/07) Lunarpages 大概覺得 enough is enough﹐ 在沒有預警之下把我的網站給關了。烏龍的是這一關﹐把掌門人也關在門外。就算我要「改過自新」去把那些音樂給除掉都進不去。這件事就回述到這裡﹐再多講也於事無補。不過掌門人也有一個絕招﹐每天給他們一封信﹐說你關我一天﹐我就要少付你一天的錢。閣下如果和 incompetent 的人和公司打過交道﹐你就知道我的感受。如果你沒有這個經驗。 恭喜﹐祈望你的命永遠這樣好。
美國之所以越來越走下坡﹐是她的製造業早就沒了﹐現在她的服務業也不能和外國比。難怪很多高科技公司的 technical support desk 設在印度。印度佬英文雖然不一定聽得懂﹐但辦事倒挺認真的。能夠在電話上和我耗上兩個鐘頭﹐硬是和我一起﹐一步一步地重灌 Dell 電腦的 Window XP 系統。重灌 Window XP 和重灌 XP 前的 Window 系統不一樣。不是那麼容易。我服啦﹗
Anyway, 「閉關」期間來 e-mail 通風報信的﹐或問 Are you OK? 的朋友們﹐你們都是「時窮節乃見」之士。懷南感謝。如果閣下根本不知道我的網站出過毛病﹐嘿﹐嘿﹐嘿﹐稀客到﹐老張﹐還不趕快上茶﹗如果有一天網站的死活沒人在意了﹐那就是掌門人鞠躬下臺的時候已到。
In My Life 的音樂沒有了。"In My Life 少了音樂還有什麼勁﹖此事要從長計較。
很多年前看過一個名人的自傳﹐提到他沒離婚的理由是﹕Lack of the alternative. 我就不相信換個 網站的 Service Provider 有離婚那麼難。
看了《翻完最後一頁》來信分享類似經驗的朋友不少。我幾乎忘了﹐我們這一代人﹐實在有很多的共同回憶。誰知道﹐當年我們也許同坐一班火車「投奔自由」也說不一定。其中有一封信最特別。我把它附在下面﹕
懷南先生台鑒：
先生大作《翻完最後一頁》，好一篇緬懷文章，看似平淡，卻藏著驚濤駭浪。
大作讀來親切異常，我祖籍是重慶，後來大部分家族遷到成都。我也是經廣州、 香港離開中國的，對先生經歷，深富同感。
家父長年在民生公司做事，一九四八至一九五二年，經常往來於香港、廣州之
間。他現仍居廣州，年八十有四，總好幫助人。
望先生多多保重！
謝 坦 拜上
十二月十日 Let it be him! Why no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