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輕的朋友們恐怕不知道誰是艾迪穆斯基 (Ed Muskie) 。他是1972 年民主黨爭取總統提名的熱門人選 (frontrunner)。他資歷完整﹐幹過緬因州州長。三屆參議員。1968 年﹐韓福瑞 (所謂的快樂勇士﹐ The Happy Warrior) 競選總統的副手。輸給了尼克遜後四年﹐穆斯基捲土重來競選總統﹐民調最高﹐情勢大好。但在一個雪花紛飛的冬天﹐一夕之間﹐選情180 度大轉彎。他的白宮夢就此煙消雲散了。
新罕州 (New Hampshire) 是美國東北新英格蘭地區的一個小州﹐傳統上是兩黨總統競選人逐鹿中原的起跑點。在穆斯基氣勢如虹的時候﹐新罕州的一家報紙 (Manchester Union-Leader) 登了一則說穆太太在替老公拉票的時候喝酒﹐說髒話的小道新聞。穆斯基在報社的門口召開記者會為自己的老婆辯護。那天的雪下得很大﹐穆斯基用手搽眼睛。後來參加記者會的各報記者發消息時都說穆斯基情緒激動﹐為老婆辯護居然流出眼淚。新罕州的初選﹐穆斯基雖然贏了﹐但在老美的心目中﹐這種男人豈能做總統﹖從此選情一蹶不振﹐最後出局了事。雖然後來穆斯基一再強調他用手拂眼睛裡的雪花﹐但老美選擇他們願意相信的信。政治人物的「形象」(image) 和別人對你的「觀感」 (public perception ) 決定一切。 「形象」和「觀感」往往並不公平。
36 年過去了﹐另一個民主黨總統提名的熱門人選來到新罕州。在此的前幾天﹐愛阿華州的「黨內自己人」(caucuses) 較量時﹐陰溝裡翻船﹐意外敗在歐巴瑪手下的喜萊莉﹐在一個咖啡館被一位女士問到﹕My question is very personal: How do you do it? 言下之意是﹕「競選過程如此艱辛﹐妳怎麼能保持儀表光鮮亮麗﹐笑容可掬面對一切﹖」
根據媒體的報導﹐有的說喜萊莉的回答語帶哽咽﹐有的說她眼中淚光閃閃。真相如何﹐各位如果看過這段錄影﹐自己去作評論。這不是我想談的主題﹐我想談的是個人看法和預測﹕
第一﹐如果陳水扁被問到同樣的問題﹐他的問答很可能是﹕「總統不是人幹的」。我每次一聽到這樣的回答就想問﹕「那你為什麼還要幹﹖難道你不是人﹖」台灣的政客﹐不管是藍(男)的﹐綠(女)的﹐都該聽聽喜萊莉怎麼回答這個問題。
第二﹐如果穆斯基語帶哽咽或淚光閃閃是他的致命傷﹐那喜萊莉語帶哽咽或淚光閃閃則變成了她的還魂劑。相差何其大矣。喜萊莉最讓人反感的地方﹐就是這個女人性格太強﹐太自制﹐太冷酷無情。連遇到「莫妮卡門」這樣大的事﹐也沒看到她來一哭﹐二鬧﹐三上吊那套。這次終於讓人看到她也有動感情的時候﹐軟化了很多人﹐尤其是女人對她的成見和反感。
第三﹐不管歐巴瑪來勢多洶洶﹐人氣多旺﹐一年多前 (2006 年11 月12 號) 我那篇《還是天時最重要》的評論中就不看好歐巴瑪。美國民主黨的問題是每到選總統的時候就想推出一個傑克甘迺迪。你知道傑克甘迺迪的老爸怎麼培植他做總統的嗎﹖歐巴瑪政壇菜鳥﹐沒經歷過考驗﹐我不會貿然把票投給他的。 人心思變是事實﹐但 talk the talk 和 walk the walk 是兩件事。改革那麼容易的話﹐卡特會幹的那麼差﹖你說經驗可以學﹐但如果你是一個公司的大老闆﹐你會僱一個 on the job training 的行政主管嗎﹖美國的阿呆二世﹐和台灣的阿瓜昏君﹐全是沒經過嚴格考驗就上場的總統﹐結果倒霉的是誰﹖
如果紐約市長彭博 (Michael Bloomberg) 不出馬﹐將來有可能是老將廉頗(馬侃)和女將穆桂英(喜萊莉)捉對兒廝殺。馬侃絕非共和黨的最愛﹐但現在共和黨實在沒人。別小看了喜萊莉﹐她的資源豐富﹐背後還有個超級助選員老公。她贏馬侃的機會應該比歐巴瑪大。IM (Iron Mouth) 信的預測向來是一廂情願﹐準不準不敢說﹐膽子大倒是真的。
懷南補記﹕寫《坐看雲起時》有三大挑戰﹕
這三大挑戰中﹐最後那項最難掌控。很多文章中提到的預測和情況﹐兩個星期後可能整個改變了。這些年來沒有發生過臨時要改稿的危機處理﹐算是運氣不錯 -- (knock the wood)。
剛來美國的時候﹐對美國的總統大選非常感興趣﹐尤其喜歡看兩黨的提名大會。那時候沒有網際網路﹐也沒有CNN﹐ FOX NEWS﹐ MSNBC 等 24 小時的有線電視臺。新聞來源只有靠 CBS﹐ NBC 和 ABC 。那時候三台的政治記者和評論員﹐都是一時之選。這三台中﹐我對 NBC 情有獨鍾。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我對美國的大選突然興趣缺缺了﹐有時連投票都懶得投。尤其是後來發現天下政客一般黑﹐所謂選舉﹐全是混蛋和混蛋在打混戰。結果也總是有錢的混蛋﹐Wall Street 中意的混蛋﹐口才好的混蛋和會吹的混蛋選贏。 回想一下﹐近年來我把票投給過 Bill Bradley, Al Gore, 斐洛和馬侃﹐ 結果有的連場都沒上就被幹掉了。
好了﹐改變一個話題。It's Miller Time﹗ (廣告時間)。
套句促銷的術語﹕The Best of XHN Volume I -- In My Life﹐正在熱賣中。好幾個星期前﹐世界周刊的《讀者回聲》登了一篇 OHIO 州的一位頗有來頭的老先生的投書。這位叫宇文亮的先生﹐曾在北大教了 20 年的書﹐後來在香港理工大學也教過書。他用金兆的筆名﹐在台灣和香港的報紙寫過四五百篇雜文。在他的「回聲」中﹐他稱讚信懷南是「中國雜文界半世紀以來，實至名歸的掌門」。說他這 10 年來美後才知道有這麼一位「名作家」﹐他說這是毛澤東鎖國之過。
《讀者回聲》﹐我們這邊印的世界周刊大概認為版面用來登廣告比較划算﹐所以是不登的。如果不是有好心的東部讀者通風報訊﹐我還不知道天上突然掉下來一個「50 年來第一勇」的頭銜呢。幸好我和這位前輩不認得﹐否則會有自我膨漲的嫌疑。 那才不好意思呢。
Anyway, 這位前輩的回聲﹐我也無從致謝 (除非前輩也上網)。我寫雜文﹐是近 十幾年的事﹐10 年前宇先生不知道有信懷南的存在﹐萬方有錯﹐倒不是老毛之錯。前輩對懷南論人論事﹐文筆犀利﹐既準且狠﹐但點到為止﹐不趕盡殺絕的評論﹐算是知音。懷南以雜文娛人而偶露真情﹐下筆以幽默為主﹐勸人為善﹐其實是受心中有神﹐目中無神的性格影響。至於「中國雜文界半世紀以來，實至名歸的掌門」的溢美萬萬不能當真。 但有件事我很有把握﹕如果閣下花 25 塊錢買張我的“The Best of XHN Volume I -- In My Life”﹐我在那張 CD 中露的那手絕技﹐坦白說﹐魯迅﹐巴金﹐茅盾﹐朱自清﹐錢鍾書﹐沈從文﹐梁實秋﹐林語堂﹐李敖﹐陳之藩﹐余秋雨全會甘拜下風。不信的話﹐請將銀子寄到 FNDR Foundation, P O Box 325, Orinda, CA 94563﹐ 買張 “The Best of XHN Volume I -- In My Life” 靈不靈當場試驗﹐不靈退銀子。
“The Best of XHN Volume I” 的 CD 裡有 25 篇我的文章﹐幾乎包括了我 In My Life 所有的﹐和除了 《十分浪漫》外的“Top 10”。每篇配有音樂。在加上一小段「私房錄影」。CD 是 25 塊錢 一張。 郵資我貼。全部收入轉入 FNDR 基金會特殊費用帳戶。為未來 基金會辦募款活動用。我很可能此生不會再出新書﹐老書也越來越難買到。如果你真的喜歡信懷南的文章﹐或你真正認同我們 FNDR 基金會的方向﹐或你很喜歡信懷南選的老歌(歌不是主要的﹐主要的是由誰唱﹐怎麼唱﹐其中有很大的區別)﹐或好奇我所謂的「私房錄影」是什麼﹐你該有一張 “The Best of XHN Volume I -- In My Life” CD。有位收到 CD 的朋友來信第一句是﹕「乖乖隆叮咚﹐還真不是蓋的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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