掃把星又來了

2007年3月4日《坐看雲起時》專欄﹐3月6日上網

      美國政壇曾經流傳過這麼一個笑話﹕有天柯林頓和喜萊莉停車加油。加油員正好是喜萊莉從前的男朋友。於是柯林頓很得意地對喜萊莉說﹕「妳看﹐如果當年妳嫁給了他﹐妳現在就是加油員的太太而不是第一夫人。」喜萊莉想都沒想就回答說﹕「比爾﹐你別搞錯了。如果當年我嫁給了他﹐今天在加油站加油的會是你﹐而當總統的會是他。」

      這個笑話說明了一個事實﹕喜萊莉是個非常能幹﹐對政治非常有 「硬比心」(ambition)　的人。為了這個「硬比心」﹐她願意付極大的代價。「硬比心」和願意付代價是政治人物的任督兩眽﹐打通了才會更上一層樓。但喜萊莉會不會成為美國歷史上第一個女總統呢﹖在我回答這個問題前。有筆舊賬要公開交代一下。

      宋楚瑜台北市長選輸後﹐突然冒出很多人向我討債。他們說我打賭宋會贏﹐結果輸了。嘿﹐本掌門人可向來是個「分析師」(analyst)﹐而不是什麼「算命的」(fortune teller)。我告訴你們應該選誰﹐你們不聽﹐為了怕「綠的」又漁翁得利﹐於是用「棄保」的民主怪胎去選一個不是最有資格當選的人。I sell you what you need, but you always buy what you want﹐我有什麼辦法﹖不過如果你們硬要把老宋政治行情每況愈下（杜正勝注意﹕不是每下愈況）的爛賬算在我的頭上﹐掌門人就「概括承受」吧。

      現在回到喜萊莉。如果我預測喜萊莉會是美國第一位女總統﹐挺希的人恐怕要緊張了。他們會說﹕信老大﹐give us a break,　閣下的政治預測﹐頗有「老蔣探病症候群」的特異功能。當年台灣的黨國元老們﹐到了晚年﹐多半進住榮總等死。到了快不行的時候﹐老蔣總會親臨探病。說來也是邪門﹐每當老蔣探完病後﹐黨國元老很快就會翹辮子﹐並且屢試不爽。這是為什麼後來有黨國元老的親人﹐最怕老蔣來探病的原因。你老大預測什麼人會當選﹐就像老蔣去探什麼人的病一樣。後果是凶多吉少。唉﹐把掌門人視為掃把星﹐太不給面子了。

      在美國要想當總統﹐靠能力﹐學識﹐人格﹐聲望有鬼用﹖如果有用的話﹐你我還會和布二世抗戰八年嗎﹖在美國要想當選上總統﹐靠的是三件事﹕錢﹐有錢﹐有很多錢。在民主黨裡對 2008 年有「硬比心」的人中﹐沒有任何人比喜萊莉會募款。有錢就有奶﹐有奶便是娘(yes, pun intended)。這是喜萊莉的第一個強項。

      其次﹐你說她的老公柯林頓是她的「加特」呢還是包袱﹖大多數老中對柯林頓老是拉不緊他褲子的拉鏈頗有反感。但老美無論男女﹐對柯林頓還蠻懷念的。喜萊莉在「莫妮卡門」事件中處變不驚﹐莊敬自強。關起門來是不是一哭二鬧三上吊我們不知道。但至少她對外表現出的忍功和定力﹐別說天下很少有女人﹐就是男人也做不到。比起台灣那些動不動就哭的政治人物﹐喜萊莉有種多了。

      最後來看共和黨的總統候選人。我不記得上次美國現任的正副總統都不投入總統大選是什麼時候。大概要追溯到杜魯門執政的時候吧。這次布二世不能再選﹐「快槍手」錢尼不會選。共和黨的候選人剩下來可以和喜萊莉一拼的是馬侃。但老馬哥健康情況不佳﹐又主張增兵伊拉克﹐這主張是曲高和寡﹐看來此兄是沒戲唱了。

      如果大家對喜萊莉當選總統還有懷疑﹐IM (Iron Mouth) 信還有一卦﹕因為喜萊莉天生一雙粗腿﹐所以從不穿裙子（看過她穿裙子的人舉手）﹐這下破了台灣那個白髮「辜獨」老頑固說穿裙子的不能統帥三軍的功。我認為喜萊莉的勁敵不是那匹黑馬歐巴馬 (Barack Obama) ﹐而是捲土重來的愛德華茲(John Edwards)。 不信走著瞧。

懷南補記﹕2008 的總統大選﹐美國遠不及台灣熱鬧﹐站在一個看熱鬧的旁觀者立場﹐今後的兩年﹐我談台灣的大選是免不了的。至於誰會是美國的下一任總統﹐我們現在不妨把民主﹐共和兩黨檯面上的人物一字排開來看看﹕其中一個是女生﹔一個是抽香煙的黑人﹔一個是年高73 歲的老頭﹔一個是離過兩次婚並鬧過桃色新聞的紐約市長﹔一個是摩門教徒﹐老爸也選過美國總統﹐但因為失言說自己被越共「洗腦」而鬧過笑話。你不覺得這些人聚在一起﹐很像金庸筆下的「江南七怪」﹖好了﹐我的問題是﹕你認為美國老百姓對這些「天殘地缺」型的人物(我講這話﹐只是逗著好玩﹐對以上五君子﹐並無惡意﹐別給掌門人戴任何帽子)﹐哪一個比較容易接受﹖比較容易接受的那一位﹐就會是美國下一任總統。我這種推論﹐夠另類吧﹖

     回頭說宋楚瑜﹐我相信這些年來一定有人將掌門人列入挺宋行列。其實我挺什麼宋﹖我是挺最有能力﹐最能治理台灣的人。換言之﹐我挺台灣老百姓。不信的話﹐看我下星期的專欄《掌門人的顏色》就知道了。現在容我把我被列入挺宋行列的前因後果一次交代清楚﹐以後不再解釋了。

     2000 年﹐龍年行大運。掌門人第一次公開露面演講﹐宋陣營有人來聽演講﹐聽完後過來要求掌門人在他們選前最後一次造勢大會上主講。那時候老宋被國民黨和李登輝一路追殺﹐非常落魄。於是掌門人路見不平﹐馬上答應拔刀相助。第一個建議是門票加倍。理由是要來的不會因門票加倍不來 -- 何況有信懷南登台獻藝。我對他們說﹐如果因門票加倍而不來的﹐我看這種人不爭取也罷。於是第二天世界日報上﹐赫然出現「昨天票價登錯了﹐特此更正」的消息。這是掌門人對宋陣營的第一個小貢獻。

     那天演講的主題是﹕「如果我有投票權﹐為什麼我會把票投給宋楚瑜」。我一上臺就掏出 20 元現金付入場卷﹐我才不佔這個小便宜哩。然後我用四輛計程車來說明我的觀點。我說﹕

     有四輛計程車﹐一輛是藍色的﹐司機的後座坐了一個人(李登輝)﹐要司機(連戰)往那裡開﹐司機就聽指揮往那裡開。這種車﹐你願上嗎﹖另一輛是綠色的﹐司機開車的技術差勁﹐路又不熟﹐這種車你敢上嗎﹖還有一輛是黃色的﹐油都沒了。。。話剛說完﹐台下有人頗不以為然。我笑笑繼續說﹔現在剩下最後一輛橘色的。司機技術不錯﹐路也很熟﹐車子也很乾淨﹐你告訴我﹐你上那輛車﹖

     演講完後﹐我就走人﹐沒參加他們和台北連線﹐搞造勢那套。主持人送我上車時對我說﹔「信老師﹐你剛才講的一些話﹐新黨的朋友們很不開心」。後來新黨的「熄燈大會」﹐我晚上開老遠的車﹐不請自到﹐坐在人群中﹐結束前提早離去。有位多年的讀者追出來致意。新黨過份親中﹐在海外的號召力大過在台灣。把李敖找出來選總統是亂搞一氣。最後窩裡反﹐很快地就泡沫化。政治是殘酷無情的﹐有奶便是娘﹐西瓜偎大邊。掌門人是局外人﹐可以旁觀者清。那年大選﹐結果藍色的計程車司機和橘色的大打出手﹐結果老百姓上了司機連路都不識的綠色計程車﹐不聽老信言﹐吃虧在眼前﹐怪誰﹖

     後來有次我回台灣﹐看到華航舊金山的經理在 check-in 的櫃檯後面幫忙﹐覺得很奇怪。由於彼此知道對方是誰﹐我難免問﹕「你今晚怎麼會在這裡﹖」他回答說﹕「啊﹐來幫幫忙」。登機的時候﹐我看到他陪著陳萬水登機。他向陳萬水介紹我是灣區宋陣營造勢大會的主講﹐我看陳一副茫然的樣子﹐我也不願踵前自我介紹寒喧。華航經理邀我和他們一齊由側門登機﹐我反正有優先登機證﹐也就謝過自行。上了飛機後﹐不見陳女士﹐想來她是去了頭等艙。台北進關時也不見人影。是否另有安排﹐不得而知。這就是我「挺宋」的詳細歷史。老宋北市市長選舉一役﹐大敗。老毛病復發﹐一時衝動﹐當場宣佈從此不問台灣政事。潛龍有悔﹐是否真的就此退出江湖,安心在灣區抱孫兒(女)﹐度餘年﹖ Don't bet your bottom dollar on i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