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為君故

2005年5 月8 日《坐看雲起時》專欄2005年5 月9 日上網

       在談完「但為卿故」後﹐理當談談「但為君故」。

        有人認為當天下男人在那裡但為卿故﹐搏命演出我為卿狂的時候﹐想要找幾個但為君故﹐赴湯蹈火在所不惜的女生非常不容易。但要找我為君「狂」的例子則是俯首拾來﹐非常容易。

        1993年的6月3 日﹐Lorena Bobbitt 在我為君(抓)「狂」的情形下﹐把她老公John Wayne Bobbitt 的「人之初」喀嚓一下給剪下來﹐開車扔到路邊上 (正牌約翰。韋恩地下有知﹐恐怕要氣得翻身了)。幸好當時月黑風高﹐「人之初」沒被狗叼去。約翰。韋恩因而得以重「拾」舊「歡」﹐並為「尋根」的定義作了更生動的詮釋。。。我不厭其詳地細述此事﹐是因為有人會用這個例子來強調他們以下的看法是對的。

        這些人認為女人在「但為君故」的表現上﹐的確比男人的「但為卿故」表現要差一些。但女人在我為君狂的狂度上卻更具殺傷力。他們說﹕遠的像木馬屠城記裡的海倫﹐烽火台上看熱鬧的妲己我們暫先不談﹐只要回頭用你信老大在《但我卿故》中列舉的樣板人物為例子﹐看看他們對手的差勁表現﹐就足以證明我們認為娘兒們不夠意思﹐決非空穴來風﹐也非我們故意抹黑。

        首先來看「日落大道」(Sunset Boulevard) 片中的那個過氣女明星﹕她的前夫 Max 從大導演下放來做她的應門管家﹐她不但不給他薪水(想當然耳)﹐並且還當著他的面前愛上小白臉作家威廉。荷頓 (William Holden)。這算對 Max 夠意思﹖

        再看「羅馬假期」裡的公主﹐為繼承皇位犧牲愛情﹐宮前車內擁別那場戲﹐也許讓年輕人看得頗為蕩氣迴腸。但仔細想想﹕不對吧﹗那個鼻屎大國家的皇位有啥好稀罕的﹖侯門一入深似海﹐從此蕭郎是路人﹐「羅馬假期」裡的赫本﹐事實證明只不過是個不能跳出封建制度框框的小女生而已。

        「北非諜影」中的英格麗。褒曼﹐緊要關頭更是個拿不定主意。機場話別那場戲﹐導演事先沒告訴她劇情的結局。褒曼既然對劇情的結局霧煞煞﹐難怪能把那種是跟丈夫上飛機﹐還是留下來陪情人的茫然神情﹐演得入木三分。但此地一為別﹐褒曼丟下的﹐卻像是美國總統國情諮文結束時的八股﹕ Good-bye Rick, god bless you。說完後和老公頭都不回就揚長而去。這又算那門子的夠意思﹖

        是耶﹖非耶﹖現在輪到掌門人發表意見的時候了。

        不錯﹐從歷史上的個案看﹐女士們的表現﹐似乎是不夠意思。但這是有原因的。

        第一﹐醉臥美人膝﹐醒掌天下權是男人的專利。男人可以對任何女人公開表現夠意思不會被社會恥笑。女人則只能對丈夫表現夠意思﹐否則就會被貼上水性楊花﹐紅杏出牆﹐殘花敗柳﹐「北港香爐」的標籤。孟姜女﹐王寶釧的愛是上流的。卓文君﹐潘金蓮的愛是下流的。女人的愛情要被放在道德的顯微鏡下看﹐在這種不平等的環境下﹐怎能怪女人不夠意思﹖

        第二﹐女人對男人夠意思常常因看起來不夠轟轟烈烈而被忽略。掌門人一生經歷過最痛的事是臉上長「信狗屎」 (shingles)﹐最怕的事是見牙醫。但如果要我經歷生小孩的痛苦﹐那我寧願長著「信狗屎」去見牙醫。

        第三﹐女人為家庭犧牲事業﹐因此男人才有醉臥美人膝﹐醒掌天下權的機會。台灣每年進台大的高才生﹐建中和北一女的人數差不多。後來在社會上出人頭地的﹐女生不能和男生比。Where have all the female good students gone? Gone to house wives every where. 因此﹐女人「但為君故」應得團體獎而非個人獎。女人但為君故的犧牲奉獻﹐遠超過男人但為卿故的程度。掌門人可是說公道話﹐不是想競選黨主席而拍人類另一半的馬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