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南前記﹕連續兩個月了﹐群德基金會每個月收到一張 50 元從 IBM 寄來的支票。我相信這是一位在 IBM 做事的朋友利用公司鼓勵公益捐款的方式寄來的錢。我希望這位好心人士與我聯絡 (xinbuxin@aol.com 或 xinbuxin@hotmail.com) 以便將您列入 2008-09 群德基金會核心會員名單中。有關我們基金會的活動﹐群德專案的進展﹐以及我個人有限量的書或 CD 產品出售﹐禮貌上我會先通知這批人。他們作為群德基金會核心會員也只有這點好處﹐真是不好意思。
2009 年1月20 日﹐馬丁路德金 80 忌辰的第二天﹐歐巴馬就任美國總統。全美非裔﹐歡欣若狂﹐其他少數族群﹐與有榮焉。好像美國出了一個非裔總統後﹐少數族群的出頭天到了。
想利用這個機會﹐談談我對美國種族歧視的一貫看法。在歐巴馬宣誓就職的同一天﹐專演老電影的電視台 Turner Classic Movies (TCM) 放映 「誰來晚餐」(Guess Who's Coming to Dinner)。 「誰來晚餐」是我剛來美國沒多久看的一部電影﹐故事是講住在舊金山的一對「自由派」(liberal) 夫婦﹐他們金髮碧眼的千金帶未婚夫來看他們。未婚夫術德雙修﹐才貌兩全﹐唯一讓父母意外的是這年輕人的皮膚是黑的。很多人把這部電影視為打破黑白藩籬的經典片﹐我不以為然。電影中的非裔未婚夫﹐除了沒得「諾貝爾」外﹐條件好得不能再好﹐如果我是他老爸﹐我兒子看中你家丫頭﹐算她運氣﹐你高興都來不及﹐還敢嫌東嫌西﹖
美國開國 233 年才出了一個非裔總統﹐大家就興奮得要命﹐就好像中國 13 億人口出了一個劉翔就高興得要命﹐天哪﹐怎麼這樣沒志氣﹖也許有人會抗議道﹕「出一個歐巴馬和劉翔﹐總比不出好﹐你幹嘛老是澆冷水﹖」我不是在澆冷水﹐我是提醒大家要記得 Arthur Ashe 生前對非裔年輕人的忠告。Arthur Ashe 是美國網球史上第一個非裔超級明星。他生前一再循循告誡非裔年輕人不要老是想當超級球星﹐超級歌星﹐應該好好讀書﹐成為工程師﹐律師﹐會計師﹐老師﹐醫師等中產階級。Arthur Ashe 的建議和路線﹐和老中這 100 年來在美國﹐能從三把刀起家﹐慢慢撐出今天這片天所採取的路線完全一樣。換句話說﹐種族歧視往往來自於經濟歧視和文化歧視。因此﹐要改善種族歧視﹐應該從改善經濟和教育開始。
我有一個迷高爾夫球的朋友﹐曾經對他女兒說﹕「妳不能嫁非裔」他女兒問﹕「如果是 Tiger Woods 呢﹖」我聽後大笑。又如你家隔壁新搬來的是非裔﹐你的直覺反應是﹕Here goes the neighborhood。但經交往﹐發現此人「東西兩佛」畢業﹐談吐不俗﹐並且愛好古典音樂﹐乃「我輩人也」﹐這時候﹐鄰居皮膚是啥顏色﹐突然變得不重要了。
這些年來﹐我一直在想一個問題﹕我在美國受到歧視嗎﹖如果我們英文不夠好﹐社交技巧不如人﹐在公司裡做事不被昇遷﹐這算是種族歧視嗎﹖1967 年的一天﹐ 洛杉磯大雨﹐街上積水﹐我的老爺車煞車不住﹐輕輕碰了前面一架凱迪拉克 (Cadillac) 一下﹐車主下車大吼﹕「你知道我開的是什麼車嗎﹖」幾年前﹐我開車經過 East Palo Alto 因故被警車欄下。警察過來問的第一句話是﹕「這車是你的嗎﹖」那時我開的是一部賓士。
這兩件事發生的當時﹐我都沒有想到種族歧視的問題。1967 年我在洛杉磯加大讀研究院﹐雖然開的是老爺車﹐但自視比美國「紅頸(老粗)」高。至於老美警察問車是不是我的﹐根本是那小子沒見過世面。老中乃比比皆「士」(比賓士和勞力士)的民族﹐不信去「臥龍崗」(Rowland Heights) 停車場逛逛。我講這些﹐只是想告訴新移民﹕種族歧視的問題是普世的問題而非美國獨有。
一般來說﹐越低層的老美和教育程度越低的老美﹐種族歧視越深。這是為什麼我們在教育和經濟能力上要力爭上游的原因。只有在經濟和教育上與人平等或高人一等後﹐我們才有信心不會老覺得被歧視。新移民中留學生不一定是主流﹐不像我們那時一下飛機就要要上「大街」(Main Street) 和洋人過硬。「你憑什麼歧視我﹖」的信心是靠自己在教室﹐在職場賺來的。不是靠上街鬧事﹐或別人替你打拼免費得到的。一己之見﹐再告來者。
懷南補記﹕ 有讀者來信指出我《硬(嗯)是要得》文中所謂的四川老鄉﹐有的不是四川人。我會有一篇「補補記」回應﹐放在「硬」文後面﹐以示負責。大家有空可以去看看。
今年元旦﹐有個 22 歲的非裔 Oscar Grant 和他的朋友們在舊金山灣區捷運系統的車廂內鬧事。幾個警察把 Oscar Grant 壓在月臺地上﹐一個白人警察不知道吃錯了什麼藥﹐突然拔出手槍把 Oscar 給斃了。我猜這個菜鳥警察很可能想拔電擊槍﹐但拔錯了真手槍﹐無論如何﹐Oscar 死得冤枉。舊金山灣區捷運系統的警察局長是華裔﹐很可能因此丟官。如果說種族歧視﹐這是一個典型的例子。但我有幾點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