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幾年前﹐我寫《三流總統﹐三流人物》批評李登輝﹐結果惹毛了此間的「李友會」。有人在網路上說我文章不入流。 說我文章不入流倒也罷了﹐無毒(獨)不丈夫﹐在文章結尾時補了一槍說﹕「信懷南者不知何許人也」。哇塞﹗掌門人一星期一篇﹐手都快寫斷了﹐自認聞名「世界」﹐怎麼還有人不知道信懷南是何許人呢﹖受此刺激﹐於是掌門人發奮圖強﹐繼續猛寫﹐一晃又是好幾年過去了。其間有兩件奇怪的事發生﹕一是李先生托阿扁之福﹐被我升級到二流 (李友會的女士們﹐先生們﹐朋友們﹐掌門人評論台灣政治人物是從二流起跳﹐給二流很夠意思啊)。二是「名」果然被掌門人寫出來啦。
前幾天在網上看到有人打著「信懷南大哥」的名寫評論修理李慶安。要修理李慶安就修理﹐幹嘛冒我的名﹖何況假「大哥」的文筆甚差﹐見解也「水皮」。沒辦法﹐真「大哥」只好親自出馬﹐對李慶安因雙重國籍惹出來的麻煩發表一點看法。
先插播一段相關消息﹕李慶安女士乃首屆信門烏龍獎銀牌得主﹐自從得獎後就開始走霉運﹐不但李女士走霉運﹐歷年來其他得獎的政治人物也都紛紛走霉運﹐烏龍獎演變成烏鴉嘴獎﹐真是「歹勢」。現在言歸正傳。
我不知道世界上除了台灣外﹐還有什麼國家承認雙重國籍這怪玩意﹖我也想不通台灣承認雙重國籍對自己有什麼好處﹖人多好辦事嗎﹖那為什麼連人多好辦事的始作俑者﹐中華人民共和國都不承認雙重國籍呢﹖據我所知﹐因人口太少﹐政府要發獎金鼓勵「生產報國」的新加坡也不承認雙重國籍。承認雙重國籍的弊端是讓很多美籍華人檢便宜﹕投票﹐國民健保﹐領消費券當仁不讓。交稅納糧﹖門都沒門。
我在台灣做事那幾年﹐老老實實繳 20% 的洋人稅﹐有人建議我去恢復戶籍﹐更新護照可以少扣點稅﹐我說﹕何必呢﹖人生行旅走到這個光景﹐陞官發財的機會都過去了﹐省那點稅也發不了﹐還是規矩點吧。我想李慶安和我想法的最大不同是她么二三四五六都想一手抓﹐忘掉魚與熊掌不能兼得的古訓。錯﹐90% 在李女士﹐但10%可以怪制度混亂和法規的執行不力給了她犯錯的機會。
當我還在為台灣管理雜誌寫文章的時候﹐介紹過一本叫 《為什麼聰明人幹笨事》(Why Smart People Do Dumb Things) 的書。這本書的作者認為很多聰明人有「弄巧反拙症候群」 (Self-Destructive Intelligence Syndrome) 的傾向。而構成這種症候群的四個原因是 Hubris (自大)﹐Arrogance (傲慢)﹐Narcissism (自戀)﹐Unconscious need to fail (下意識地想搞砸)。我不敢說李慶安是不是有「弄巧反拙症候群」的傾向﹐但李慶安﹐陳水扁﹐以及很多中外政治人物有一個共同點﹕他們死不認錯。死不認錯的結果一定是把事情搞到不可收拾。李慶安和陳水扁的例子﹐證明了一件事﹕愚蠢 (stupidity) 是不分黨派﹐不分省籍﹐不分出身﹐不分年齡的。李慶安和陳水扁都是聰明反被聰明誤的代表性人物。他們要為他們的行為付代價。這本來就是簡單的法律問題而非複雜的政治問題。
對李慶安該不該繳回這些年來領的薪水﹐我有我個人基於情理而非法律的看法。假設有這麼一部電影﹐電影開始時是小鎮有天來了一個醫生﹐醫生的醫術不錯﹐也很敬業﹐受惠的病人也不少。很多年過去了﹐鎮上的人才發現原來這個醫生沒有牌照行醫﹐於是群眾大譁﹐醫生當然不能再在小鎮行醫了。問題是這些年來被她醫過的人﹐有沒有權力和理由要這位醫生退回所有看病的門診費﹖這恐怕是個見仁見智的問題。
懷南補記﹕我知道讀者諸君中具有雙重國籍﹐甚至三重國籍者比比皆是。我指出有人在「檢」便宜而沒有用「佔」便宜﹐就是想說明我的態度﹕制度不是你們建立的﹐責任不在你們﹐所以我絕非在苛責各位﹐這點要說清楚講明白。但我很好奇﹐老美對雙重國籍的官方態度究竟是什麼﹖是睜一隻眼閉一隻﹖還是沒把這個議題當真﹖因為我從沒有遇到這個問題﹐因而不但對老美政府的態度好奇﹐對大陸的態度也好奇。不知道大陸是是不是像台灣那樣﹐可以用美國護照在美國出關﹐用大陸護照在中國入關﹐然後又在美國護照上蓋章。曾經有人教過我回台灣用這種方法﹐我太懶﹐也不想恢復台灣的戶籍﹐所以從沒如法炮製過。
我入美國籍的時候﹐好像沒考什麼試。 Madison 沒移民局﹐還要我開車到Milwaukee 去見移民局的官員。那位老兄二次大戰時在中國戰區服役﹐知道我在重慶出生﹐一見如故﹐談的都是他的中國經歷。最後只問了我兩個問題。第一個問題﹕參加過共產黨沒﹖(這不是廢話﹖就是參加過﹐我會告訴你嗎﹖)第二個問題是首席大法官是誰﹖(我管他是誰)﹐我的回答是 Used to be Warren Burger. 移民局的官員笑著說﹕Still is 。就這樣我就通過考試成了美國人。有沒有宣誓效忠美國﹐放棄原有國籍那套﹐不記得了。不過有個料要爆﹐對各位將來遇到同樣情形也許有幫助。
老年掌門人申請提早領社會保險金﹐老美要我拿一張有照片的原始文件證明掌門人的年齡(別以為在美國申請的文件如美國護照﹐駕駛執照有用。在刀口上﹐這些文件是不管事的)。你知道掌門人最後是以什麼證明我的出生年月的﹖算我命大﹐我出國的護照被留著做記念(簽証要去的學校和最後進的學校差 10 萬8 千里)﹐這下可以派做用場。各位趁還有社會保險金可拿時早拿﹐晚了美國還有沒有銀子發﹐誰也說不準。我的要點是﹕如果你提早申請﹐到時候你用什麼文件證明你的年齡﹖別以為這是個簡單的問題。我為了這個年齡證明問題﹐前後拖了一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