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崛起的原因

2010年1月17日《坐看雲起時》專欄﹐1月19 日上網

      最近的熱門話題是過去十年的美國沒落和中國崛起。我常常分析美國為什麼會沒落﹐但很少談中國崛起的原因。首先﹐中國有沒有崛起先要有個結論。其次﹐1300 字不到的文章能把這樣大塊頭的議題談得清楚嗎﹖因此﹐在我談這個問題前﹐我們約法三章﹕第一﹐我談的是個人看法﹐個人看法不保證對。第二﹐如果閣下有更寶貴的意見﹐千把字講得清楚﹐掌門人候教﹐但拜託別上「萬言書」。最後﹐如果我說老共好話﹐絕非想拍中南海馬屁﹐如果我說老共的壞話﹐法輪功也不必動我的腦筋找我入夥。

      首先問中國算不算崛起﹖答案可以從三件事印證﹕2008 年中國主辦北京奧運會﹐開國 60 週年大閱兵﹐和歐巴馬訪問中國﹐中國變成了老美最大的債主子。有人說老共花那麼多錢開奧運會和搞大閱兵是浪費人力物力﹐這些錢大可以用在改善老百姓的生活或基礎建設上﹐我個人對這種說法是同意的﹐但我也想起一個笑話﹕一個父親勸他的小孩不要抽煙﹐不要喝酒﹐不要賭錢。這人說﹕「你如果能做到這三不﹐到我這個年齡時﹐你銀行裡的存款一定很可觀」。兒子說﹕「你這三點都做到了﹐為什麼到現在銀行裡沒什麼存款呢﹖」

      從一個搞專案(項目)管理的人來看﹐北京奧運會﹐開國 60 週年大閱兵﹐絕對算是高難度的專案。這兩個大專案硬是被中國搞的有聲有色﹐非常成功。老共為大閱兵練正步就練了8 個月﹐人走得整齊不稀奇﹐坦克車開得像一條線可不容易。老共徹底改變中國人是一盤散沙和胡適筆下「差不多先生」的惡習。老共對受閱部隊要求之嚴格﹐訓練之辛苦﹐用「不人道」來形容也不過份。這告訴我們一個真理﹕一個國家想要崛起﹐老百姓絕不能像信懷南。要你跳﹐你就問﹕「跳多高﹖」不要像信懷南之流會問﹕「為什麼要跳﹖」人民喜歡問「為什麼﹖」的國家﹐我保證「有崛沒有起」。

      有次在鴻海開會﹐老闆郭台銘要用增加人手的做法為惠普(HP) 趕出一個樣品。我說﹕女人懷胎9月生孩子﹐你不能叫 9 個女人懷胎一個月就生孩子。郭不信這套﹐在鴻海的管理文化下﹐硬是要9 個女人懷胎﹐一個月就把孩子生出來。中國之所以能夠崛起﹐就好像鴻海之所以會賺錢﹐靠的是專制而非民主﹐霸道而非人道。我不認同郭台銘的作風﹐但得承認他的作風是鴻海崛起的主要原因。

      歐巴馬說上海的建設讓他印象深刻﹐在美國﹐在台灣﹐辦件事能像中國那樣上頭說了就 算嗎﹖「創世紀」一開始神說要有光就有光﹐神有經過環保評估後才動手嗎﹖中國的人口比台灣多那麼多﹐如果老共政治學台灣的民主還得了﹖早就不知道亂成什麼樣子。也許有人不服氣說﹕北韓﹐古巴也不民主﹐為什麼他們崛不起來﹖問得好。

      這 30 年來﹐老共的舵把子鄧小平﹐江澤民﹐朱鎔基﹐胡錦濤﹐溫家寶﹐我認為都是相當能幹的領導人。這是中國崛起的第二個原因。我不知道法輪功為什麼那麼恨江澤民﹐會唱 O Sole Mio 和背林肯蓋玆堡演講詞的「共匪」再壞也壞不到那裡去(這是 tongue-in-cheek 的說法啦﹐別認真)。

      結論是﹕中國崛起靠的是一個專制國家﹐被「好皇帝」統治了30 年。你問我贊成這種制度嗎﹖答案是「不」。你問這種制度能長治久安嗎﹖答案是「我很懷疑」。歷史上從沒有有個專制的政權能長久的。老蔣專制但其人非好皇帝﹐台灣民主但人民濫用自由﹐結果都不能崛起。這是我的看法﹐信不信由你。

懷南補記﹕收到好幾封讀友來信﹐各抒已見都非常禮貌得體。李敖有段時間寫文章的最後﹐老喜歡加一段﹕「希望有資格的指教﹐沒資格的閉嘴。」不是每個人都該像李敖﹐這種話我是說不出口的。我能說得出口的是每個人都有資格指教﹐但我回不回信要看來信者有沒有教養。由於這次來信者都很有教養﹐也很有見地﹐我除了一一回信外﹐也將回覆的要點綜合用下面這封書信的格式與各位分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