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南前記﹕信懷南專賣店將定於 2009 年5 月1日在此網站開張。我考慮再三﹐決定採 DIY 方式﹐在此網站開一窗口﹐對那些表示對信懷南的產品有興趣的朋友們﹐這是唯一的窗口。5月1號請盡早在「懷南的書」見。晚了就是我的遺憾﹐你的損失了。
一位學弟送了本政治大學國際貿易學系成立 50 周年的記念專輯給我。記念冊厚厚的﹐有 350 頁﹐我們那屆在記念專輯上有六張照片。四張是在校時的黑白照﹐兩張是畢業 40 周年在台灣開同學會的彩色照。四張黑白照中兩張有我入鏡﹐兩張沒有我的其中之一是系裡上陽明山郊遊的照片﹐我明明記得那次我有去﹐為什麼照片裡沒我﹐看來會永遠是個謎了。照片中的男生很多都是穿西裝打領帶﹐女生穿半高跟鞋。這算哪門子郊遊﹖倒像是出席家庭舞會的打扮。
另外一張黑白照是我們系上的四位女生和系主任白瑜教授和魯傳鼎教授的合照。四千金一字排開﹐手捧英文教科書﹐兩腳不丁不八﹐很有風度的站法。不知道為什麼我看到她們的打扮和站法就想起 Sandra Dee。你如果知道 Sandra Dee 是誰﹐記得她的站相﹐我們的四千金就是那樣站的。
說到 Sandra Dee ﹐有件絕事非提不可﹕ 1966 年我在好萊塢端盤子﹐「企檯」界盛傳哥們之一﹐有天在 Beverly Hills 逛街的時候正好碰到 Sandra Dee 。手邊沒紙﹐臨急掏出台灣的身份證要 Sandra Dee 簽名。 Sandra Dee 也大方簽名﹐ 什麼地方不好簽﹐偏偏把名字簽在配偶欄。他老兄一看大樂﹐這種事情也只會發生在我們那個純真的年代 (The Age of Innocence) 。如今四千金一人不幸早逝﹐一人遠嫁澳洲﹐一個最近在台灣從銀行界榮退﹐畢業 40 周年同學會她扮演台灣聯絡人。一位現住西雅圖﹐她聯絡美國的同學回台參加同學會。後來她寫了一封伊媒兒給我說﹕「你是唯一沒來的﹐but we still love you」。掌門人一時感動回信說﹕「你們 50 周年同學會﹐如果我還能保持呼吸﹐我一定來」。話一出口就後悔﹐因為搞不好下次真的天涯海角都得去參加同學會了。
另外一張是穿學士服的正式畢業團體照。我站在最後一排是有原因的。我們那屆畢業典禮的主講人是先君﹐為了陪他﹐我去領學士服的時候﹐合身的都被別人領光了﹐剩下的一件﹐大概是為姚明準備的﹐穿上身後﹐一大截拖在地上﹐這是我為什麼非站在最後排不可的原故。
最後一張黑白照是班上同學在校門口和魯傳鼎教授合照的。我和魯教授有段往事沒別人知道。大二魯教授教我們英文經濟學選讀。那年下學期﹐我在「追」一個兩家是世交﹐還在讀二女中的漂亮小女生。我早上騎腳踏車陪她坐三輪車上學﹐大小姐鐵不是什麼好學生﹐上學時間只晚不早。考試那天我誤了去木柵的班車﹐別人都快交卷了我才進教室﹐結果全班只有我一個人不及格。後來我去找魯教授﹐說明原委﹐並把我上學期得 80 分的成績單給他看。魯師笑著罵我﹕「荒唐」﹐讓我暑假後補考。補考的試題和上次的考題完全一樣﹐我知道魯師在放我一馬。受此教訓後﹐我漂亮小女生也不追了。
1969 年我「流落」到「陌地生」。孤家寡人一個﹐幫鄭心雄辦中西部台灣留學生夏令會。小女生結了婚﹐和她先生從明里蘇達來與會。多年不見﹐大家還是一眼就認出來。後來我寫了一封信給那女孩的母親。有天接到女孩的電話問﹕「你信上究竟寫些什麼﹖為什麼我母親一邊看一邊流眼淚﹖」我祇笑不答﹐心想﹕「女兒沒追上﹐女兒的母親倒追上了。我的遺憾﹐你的損失。嘿嘿嘿」。
一晃﹐快 50 年前的事了。同學少年多不賤﹐我國際貿易出身沒見過信用狀是啥長相。拿的是 MBA 但不懂得怎麼賺錢。學詩不成﹐學劍也不成。「傑出系友」﹐「經營卓越」和「國貿之光」諸獎的得主當然輪不到我﹐掌門人內舉不避親﹐大筆一揮﹐頒了自己一個「黑羊獎」。
懷南補記﹕兒子小時候有次問我什麼學校畢業的﹐我脫口而出 Political University。兒子問﹕ What kind of university was that? 從此之後﹐我絕口不提他老子是什麼學校畢業的。要說就說是台灣的耶魯。
幾十年來﹐從沒參加過同學會﹐為什麼﹖也說不上一個所以然來。大學四年﹐沒加入任何社團﹐沒參加過任何活動。讀政治大學居然沒加入國民黨﹐沒人相信。理由很簡單﹐我老爸那時候是國民黨台灣省黨部的書記長﹐教官根本不敢強迫我入黨。我現在想起來了﹐那張陽明山郊遊的照片很可能是我照的。那是為什麼我不在照片上的原因。
我手邊有我大學四年八學期的英文成績單。八學期的平均分數分別為﹕71.1﹐ 74.1﹐ 79.5﹐ 77﹐ 82﹐ 82.9﹐ 81.8﹐ 85.2﹐ 似乎是每下越況(這個典故我沒有用錯)﹐大器晚成的樣子。成績單上註明80 分以上為 A﹐ 70 - 79 為 B. 這是為什麼我申請美國學校入學沒問題的原因。我記得 Stanford 都回了我的信﹐但要 美金 5元的申請費被我拒絕。
絕的是青年掌門人的體育成績特佳﹐分別是 84﹐ 86﹐86﹐ 83﹐ 80﹐ 80﹐ 84﹐ 84﹐ 可惜體育成績不算學分﹐否則掌門人真的可以進耶魯了。除了我文中提到的英文經濟學選讀從80 分降為60 (補考而不重修)分外﹐另外三民主義居然有從 63 分猛昇到 85 分的發奮圖強記錄。成績最好的是國際私法 95 分和西方經濟史 95 分。由此可見﹐我哪是學國際貿易的材料﹖ (國際﹐也許。貿易﹐沒門)。
往事並不如煙﹐只是時間過得太快。現在要在保持呼吸和參加同學會二者選其一。唉﹐保持呼吸還是比較重要些。OK﹐ 掌門人說話算話﹐到時候吆喝一聲﹐我一定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