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南前記﹕有幾件事﹐和正文無關﹐但還蠻重要的﹐放在前記﹐以示鄭重﹕
「最後一代的內地人」網站的點擊數﹐月底前應該破 30 萬大關。如果我說 30 萬是個多麼了不起的數字﹐那我是井蛙之見。但如果我妄自菲薄﹐說沒什麼了不起﹐那也是對上網者不敬。平心而論﹐像「最後一代的內地人」這樣的網站﹐既沒清涼照﹐也沒爆料﹐也沒什麼互動﹐更不要說打擂台﹐抽獎﹐搞連載等花招。這網站基本上是我自說自話﹐算是「旁觀者的獨白吧」。能混到今天這個地步也是不容易的。今年我「可能」 (我強調可能兩個字)在網上賣我的作品﹐包括我的書﹐我的演講(包括我為台大杜鵑花之夜的兩次﹐和為宋楚瑜和親民黨站台﹐及送你幾顆小石子等「搏命演出」)﹐我的電視訪問﹐我和李黎﹐張系國的論劍(DVD 版和文字版)﹐我的三個月(12 段半個鐘頭的電臺 talk show) 的 CD﹐ 可以一邊開車一邊聽。東西的確很多﹐但要怎麼處理﹐我始終沒決定。但這些也不是我想講的「前言」。我的前言有四點﹕
第一﹕在這個破 300000 大關的時候﹐我想起三個人﹕替我介紹幫我搭建網站的﹐替我搭建網站的﹐和教我怎麼維護網站的三位朋友。三個人中少了一個就不會有這個網站。
第二﹕你們任何一位如果正好是點中 300000 大關的那位讀者﹐如果你有任何證據你就是 #300000﹐也許你願意和我聯絡。
第三﹕最近有兩位叫我 Uncle Bob 的讀友通知我﹐說 「最後一代的內地人」網站被駭客入侵。這件事讓我有點吃驚。首先﹐什麼駭客瞎了眼睛﹐會來入侵我的網站﹖因此﹐我不相信此事件是人為故意的。到底信大「瞎」並非有名到會有「小瞎」來找麻煩。不過既然最近有人冒充「信懷南大哥」去修理李慶安﹐天下吃飽飯沒事幹的人恐怕也大有人在。我們再看吧。
第四﹕為什麼「我輩中人」不通風報信﹐反而要叫我 Uncle 的後輩來通風報信﹖叫我 Uncle 的人也看我文章嗎﹖絕非我們那些 “ABC”子女。 總之﹐我也不知道這種駭客入侵的事是從此沒完沒了呢還是就此一回就「此怪遂絕」。如果以後遇到類似情況﹐務請立刻通知一聲。我能 fix 就 fix. 不能 fix 就只好說 Every trip has to end 囉。
「班巴頓的一生」是我「信」手亂翻譯 一部電影的名字。這部電影的原名是 The Curious Case of Benjamin Button。電影看完後我第一個感覺是這電影的故事必然有點來頭。果其不然﹐它改編自1921 年 J Scott Fitzgerald 的同名短篇小說。我另外一個感覺是這部電影有點像「大魚傳奇(信譯) 」(Big Fish) 和「阿甘正傳」(Forrest Gump) 的混合體。喜歡這兩部片子的人﹐也許會同意我的想法。
電影故事的主人翁叫 班巴頓 (Benjamin Button)。他一生下來就是一個80 多歲的老人。母親因生他難產而死﹐他父親嫌他是個怪物而把他遺棄在一家老人院的門口。日子一天天過去﹐收養他的老人們﹐一個個與世長辭﹐只有班巴頓卻越來越年輕。如果歲月是個鐘﹐班巴頓的鐘不往前走而是往後倒退的。
班巴頓在老人院遇到一個叫 雛菊(Daisy) 的九歲女孩子。 雛菊是老人院一位房客的孫女。 班巴頓容貌雖老﹐但心智卻是小孩﹐所以和 雛菊非常投緣。這也讓我想起年輕時候看過的一部叫「珍妮的畫像」(Portrait of Jennie) 的文藝片。「珍妮的畫像」讓我印象深刻的原因﹐除了它的故事非常傳奇悽豔﹐對我們那些急於長大的「少年維特」具有吸引力外﹐電影的幕後配音是笛布西(Debussy) 的音樂﹐和鏡頭突然從黑白轉為彩色﹐在當時都是新奇的導演手法。
班巴頓和雛菊邂逅後﹐故事往兩條人生的道路勢必在某一點交叉而遇的方向發展。班巴頓逐漸不坐輪椅﹐不拿拐杖﹐最後離開了老人院﹐上船做個「老」水手﹐在外面看世界。其間有過一段沒有結果的愛情和歷經二次大戰的洗禮。二戰結束後﹐班巴頓回到老人院的家﹐這時候雛菊的祖母已去世﹐雛菊也亭亭玉立﹐成為一個舞蹈家。久別重逢﹐恍若隔世﹐他們兩人的人生行旅﹐正好走到可以成情人的階段。這部電影相當長﹐主要原因是花了不少時間在演男女主角的愛情。當班巴頓和雛菊的小孩出生後﹐班巴頓不得不離她們母女而去﹐因為照班巴頓的說法﹐雛菊越來越老﹐自己越來越小﹐小孩需要父親而非玩伴﹐雛菊也不可能照顧兩個小孩。故事我就講到這裡﹐結局並不重要。重要的是這部電影給我們一個機會去思考一個像我們這把年齡的人會問的問題﹕生老病死的人生行旅﹐是不是最好的安排﹖是不是唯一的選擇﹖
美國人的平均年齡大約是78 歲。對很多「最後一代的內地人」來說﹐「來日不多」是事實。我是個既不信前世﹐也不信來生的人﹐但我好奇﹐假設來世投胎時﹐上帝或閻羅王給我們一個填志願的機會﹐你是選擇由小到老﹐還是由老到小的人生行旅﹖「班巴頓的一生」的故事給了我答案﹕如果我像班巴頓﹐有天我兒子替我孫子換尿布的時候﹐他老子也正好進入要換尿布的階段﹐祖孫「臭味相同」﹐這不是滑天下之大稽﹖但這並不是我認為最大的問題﹐最大的問題是當我們人生行旅走到最後的時候﹐如果真像像嬰兒一樣﹐腦海裡一片空白﹐不但老朋友不認得了﹐連自己這一生是怎麼過來的都全不記得。你難道情願這樣的結局嗎﹖這和阿契罕默症(Alzheimer's disease) 有什麼區別﹖
也許從《班巴頓的一生》故事中﹐我們該學會接受命運的安排﹐不要抱怨年老體弱。我們生下來是什麼樣的人﹐我們一生的遭遇﹐冥冥中本來就被那隻「看不見的手」安排好了。因此﹐當我們行到水窮處的時候﹐大可不必再怪這生中「牌」拿得不夠好﹐也不必後悔把拿到的「牌」打得不夠好。好牌﹐壞牌﹐輸家﹐贏家﹐時候到了都得走人。沒什麼好大驚小怪的﹐不是嗎﹖
懷南補記﹕我很喜歡「阿甘正傳」﹐電影裡發生的事﹐對我們這些對美國文化非常投入的人特別親切有趣。我舉個例子﹐你下次看「阿甘正傳」的時候想一想﹕
發現阿甘有足球跑鋒天份的那個大學足球教練﹐他練球的時候喜歡在什麼一個位置上看球員練球﹖這個大學是那間大學﹐教練的外號是什麼﹖
阿甘在白宮上洗手間﹐台上有張照片﹐誰的照片? 為什麼放在那裡﹖
有次回台灣﹐邀了幾個美國回台發展的留學生一道去看「阿甘正傳」﹐因為我以為他們和我一樣對此片有興趣。結果發現他們之中沒有一個對那部電影有興趣﹐反而覺得陪我看那部電影浪費了他們打麻將的時間。從那次之後﹐我 100% 了解到人會因環境而改變。我也再次認定﹐就是要討飯﹐我也只能在美國討了。我常說(也是我對我兒子唯一的忠告)﹐男人最重要的決定﹐也是一生中唯三的決定﹕娶什麼太太﹐靠那行謀生﹐在那裡過活。很多人不同意第三項那麼重要。嗨﹐很多人連第一項都認為沒啥重要呢。 What do I know?