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個值得再聽一次的故事﹐尤其是在冬天已經來了﹐春天還會遠嗎的季節。
很多年前﹐一家買鞋子的公司派兩個推銷員到非洲大陸去開拓新市場。一個推銷員打電報回公司說﹕「這裡的人都不穿鞋子﹐生意難做啊﹗」另外一個推銷員的電報則是﹕「這裡的人都不穿鞋子﹐我們的商機大好」。任何一件事情﹐從不同的角度去看﹐結論就不一樣。這裡有半瓶水﹐你看到的是什麼﹖瓶子有一半是空的﹖還是一半是滿的﹖
十月底﹐我在 http://www.thelastndr.org 網站上宣佈(上報時網站名被刪去)﹕希望這些年來看我專欄的讀者﹐無論你住在哪裡﹐無論你的政治立場﹐無論你的社會地位﹐無論你的出生地﹐基於你對我的信任﹐讓我們聯合起來做些好事。我建議從中國大陸邊遠的貧困地區修建小學開始。
在我的宣佈中我說﹕「放眼四顧﹐這是一個充滿亂象﹐醜聞﹐貪婪﹐自私﹐背信﹐棄義﹐荒謬﹐幼稚﹐暴力﹐災難﹐爆料﹐抹黑﹐嫉妒﹐標新立異﹐譁眾取寵﹐謊話連篇﹐是非不分﹐和不公平的世界﹐也是一個好人受欺負﹐價值觀錯亂的社會。我們現在要做個試驗﹕看看一群陌生人﹐沒有私心﹐不計個人名利﹐在教會﹐在政黨﹐在同學﹐同鄉﹐同行的小圈圈外﹐也能同心合作做好事。」我同時也問了一個不客氣的問題﹕「這兩年多來﹐上我網站的超過十萬人次﹐在這麼多人中﹐如果有一百個人﹐每個人捐一百塊錢﹐我們就有一萬塊錢。你知道一萬塊錢在中國貧窮的邊遠地區能做多少好事嗎﹖我就不相信我連這一百 個(其實是 99 個) 人都遇不到﹗」
宣佈後不到兩星期﹐我就收到超過兩萬元的認捐。其中一筆是九千九百九十九塊錢。我當然知道認捐這筆錢的讀者對我的好意和的溫情。他出九千九百九十九塊錢﹐我只要出一塊錢而不是一百塊錢就湊成一萬塊錢。
但收到那封信的當天﹐我也收到一位既不具名﹐又不捐錢的來信說﹕「問題是如果那個社會和環境不改變﹐你是白費氣力。怪獸永遠是怪獸﹐和怪獸相比﹐個人的力量微不足道。」
你看﹐這就是我們今天面臨的社會。有很多人憑著狂熱的信仰和自以為是的理由﹐好高騖遠﹐用大話﹐空話﹐鬼話﹐謊話來騙人。政客﹐妖僧﹐神棍﹐大師﹐精神領袖﹐民主先生屬於這類。另外很多人則是對任何難事都抱著悲觀﹐灰色的態度。船頭怕鬼﹐船尾怕賊。他們自己裹足不前不說﹐還喜歡扯後腿。寄信提醒我的讀者可能是好意。但我並不領情。
不錯﹐我們的世界絕非完美的世界﹐我也知道我們個人的力量有限得很。 但如果我們每個人的心中都有一把看不見的秤﹐秤的一端是付出﹐一端是收入。如果我們隨時隨刻都問自己﹕到結賬的時候﹐是那端多些呢﹖我相信我們看世界﹐看人生會不同些。
我不是一個靈性很高的人﹐也沒有什麼大志。如果該我結賬的時候﹐付出和收入是55 和45 對開﹐我也就沒什麼遺憾了。如果每個人的一生﹐都是以 55-45 對開結賬﹐ 這個世界就會比我們來的時候要好些。選擇過一個55-45 對開的人生不應該是太難的事。同情弱者﹐幫助孤貧是我們做人的最低要求和基本責任。其實問題不是「如果那個社會和環境不改變﹐你是白費氣力」。也不是「和怪獸相比﹐個人的力量微不足道」。問題是我們該問﹕「假若不是我﹐是誰﹖不是現在﹐是什麼時候呢﹖」( If not me, who? Not now, when?)
雷根總統告別國人的演講﹐結尾時他是這樣說的﹕“My friends: We did it. We weren't just marking time. We made a difference...... All in all, not bad, not bad at all.”希望這是我們每個人說再見時能坦然無愧的結論。
懷南補記﹕Fndr (Friends of NDR) Projects 認捐的詳細表﹐11 月30 號將會在「0502 民調中公佈」。到時候請大家上網去看。總數和我文章中的敘述有些差距﹐文章中提到那筆巨大的捐款﹐在我見到認捐人後﹐是我要求減少 8/9 的。那時文章已經寄出﹐來不及改了。因此﹐在年底前是否可以籌足 $30,000 我不知道。但沒有關係﹐今年不行﹐還有來年, the night still young。
對選擇與我同行和心與我們同在的朋友。《Here's looking at you, Kid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