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拉格是我們此行最後一個走訪的城市﹐從這裡我們將回維也納睡一晚﹐然後打道回府歸去來兮。下個星期的《十萬哩路雲和月》不單是《意外的觀光客》第四回的完結篇﹐也是我對出門旅遊的基本看法。Stay Tuned.
1968 年的1 月﹐主張國內經濟改革﹐權力下放﹐放寬言論和出版自由度的捷克共產黨總書記亞歷山大杜彼奇 (Alexander Dubcek) 上臺。那時候的東歐共產國家﹐對蘇聯老大哥的經濟模式頗有怨言﹐人民生活和西歐國家相距越來越遠。杜彼奇的前任唯蘇聯老大哥馬首是膽﹐但經濟和政治改革是大勢所趨﹐這是為什麼杜彼奇得以取而代之的原因。
這時候蘇聯的領導人是布茲勒夫 (Leonid Brezhnev)﹐他當然不願意看到華沙公約的成員國走的路線和其他會員國跟著老大哥走的路線不同﹐於是他把其他的小弟弟﹐包括匈牙利﹐保加利亞﹐波蘭的頭頭找來和杜比奇溝通。但老杜吃了秤砣鐵了心﹐說什麼都是你溝你的﹐我不通就是不通。布茲勒夫見苗頭不對﹐於是搞出一個所謂的「布茲勒夫教條」(Brezhnev Doctrine) 。這個教條講白了就是﹕「小老弟不聽話﹐老大哥就派兵來修理」。就這樣﹐1968 年的8 月﹐蘇聯的坦克開進了捷克的首都布拉格。杜比奇下令不抵抗﹐因此這次抗暴傷亡的人數不太多﹐但還是有 72 人死亡﹐266 重傷。抗暴平定後﹐老杜被免職﹐下放去管森林。蘇聯解體後﹐他鹹魚翻身﹐在捷克政壇捲土重來﹐不過那是後話。
今天﹐我們把 1968 年的1 月到 8 月在捷克發生的民主運動稱之為布拉格之春 (Prague Spring)。1987 年蘇聯執政的總書記戈巴契夫 (Mikhail Gorbachev) 公開稱讚杜比奇。有人問蘇聯外交部的發言人杜比奇的布拉格之春和戈畢契夫的政治改革區別在哪裡﹖發言人的回答只有兩個字﹕Nineteen Years (19 年)。
我是 1968 年的春天從學校出來去陌地生 (Madison, Wisconsin) 的﹐不記得怎麼會認識一位在芝加哥大學讀政治的台灣留學生趙兄。那時候我應該還沒有車子﹐怎麼去芝加哥和他見面的﹐回想起來仍然是個謎。趙兄熱衷並關心布拉格之春民主運動﹐那是我第一次知道原來捷克的首都叫布拉格﹐但為什麼明明是 P 打頭的 Prague 卻翻譯成 B 的發音﹖不過那不是要點﹐要點是趙兄把他從芝加哥大學圖書館借出來的《毛澤東選集》給我帶回陌地生去研讀﹐我還沒研讀完﹐他就突然回台灣去了。一直到今天﹐46 年過去了﹐我和趙兄沒有聯絡﹐他可能早已忘了我這號人物。芝加哥圖書館的書還在我這裡﹐想代他寄還回去﹐但怕被罰錢。更沒想到的是在 2014 的暮春﹐我居然來到了布拉格。
很多人喜歡布拉格﹐但也有很多人不喜歡。喜歡和不喜歡往往受個人的經驗而定。對我來說﹐在我們這次走過的主要城市中﹐我最喜歡布達佩斯和布拉格。是什麼原因我也說不出來﹐但可能和我一直對波希米亞 (Bohemia) 有一種浪漫化的情結﹐以及我們在這兩個城市都有機會遊河的緣故吧。
流經布拉格的河叫 維塔瓦 (Vitava)﹐它另外一個更有名的名字叫莫爾島 (Moldau)﹐比起多瑙河來﹐ 維塔瓦 只有 267 哩﹐短很多。在一個風和日麗的上午我們上船﹐ 維塔瓦 流經布拉格時一共有18 座橋﹐其中最有名的一座叫查理士橋 (Charles Bridge)。
這座橋原來叫石橋 (Stone Bridge) 或叫布拉格橋 (Prague Bridge)。1870 年才改名查理士橋。1357 年的7 月9 號的清晨5 點 31 分﹐後來成為羅馬聖皇查理士四世自己親手為此橋放下第一塊石頭﹐查理士四世是個非常迷信的人﹐這是為什麼他要挑這麼一個奇怪的時辰開始建橋。但天下事就有這麼怪﹐這橋幾經波折﹐經過 55 年﹐在 1402 年才完工。之後﹐又飽經滄桑與戰亂﹐但今天依舊巍然橫跨維塔瓦 河﹐連接布拉格的古堡區 (Prague Castle District) 和老城區 (Old Town) 兩個觀光景點。目前這橋只准人行﹐不讓車過﹐這也給我們步行過橋的機會。
查理士橋不長﹐只有 0.32 哩。比起我們走過的金門大橋 1.5 哩短多了。橋的兩端有高聳的橋塔﹐連接老城那邊的橋塔﹐被公認是世界上最傑出的哥特式 (Gothic-style) 建築物之一。橋的兩旁排列著巴羅克式的塑像﹐可惜當時我有事要趕回旅館﹐沒能「信」步而行﹐慢慢看。
在這裡插播一段題外話﹕這次旅行中在很多城市都看到一種叫 Linden Tree 的樹﹐在布拉格尤其多。提起修伯特的名曲「菩提樹下」﹐很多人對這隻曲子都很熟悉。但這隻曲子的原名是 The Faded Linden Tree 或The Linden Tree。Linden Tree 的中文名是椴樹﹐翻譯成菩提樹容易讓人認為是佛教裡的 Bodhi Tree 或 Pipal Tree.
我不知道這生中還會不會再回到布拉格。如果我有機會再回去的話﹐我一定會多喝幾杯它的啤酒﹐停下來給點錢給街邊那幾個拉 Vivaldi 小提琴曲「四季 Four Seasons 」的年輕人。
布拉格的一角。 (Photo by Chuck T). |
布拉格的市區廣場﹐這裡各色人士﹐三教九流的人都有。扒手當然也不少。(Photo by Chuck T). |
這是流經布拉格的 Vitava 河上 18 座橋之一。叫什麼名字﹖不知道。 (Photo by Chuck T). |
布拉格街頭賣藝的水準出奇的高。這位老兄在玻璃杯中裝了高低不等的水﹐用手摸拂杯口﹐利用杯子發出不同的聲音而奏出音樂。發出聲音不難﹐能演奏出一隻滿長的曲子可不簡單。這位老兄問要奏帕克里尼還是史特勞斯﹐我帕克里尼還來不及出口﹐有人就點了史特勞斯。 Well, 只好再聽一次《藍色多瑙河》了。(Photo by Chuck T). |
這是在布拉格老城附近的一座銅像。是 David Cerny 的「傑作」﹐設計頗引起一些爭論。主題是描述佛洛伊德 (Sigmund Freud) 對死亡的恐懼和掙扎 (信不信由你)。佛洛伊德出生在 Frieburg 現在屬於捷克的一個地方。我們的地陪帶我們去喝啤酒的路上指給我們看的。他說﹕凡是在捷克不喝啤酒的﹐都會被如此吊在空中。 (Photo by Chuck T). |
這棟設計特殊的大樓叫 Dancing House。外號叫 Fred and Ginger。老影迷們應該知道誰是 Fred Astaire﹐誰是 Ginger Rogers﹐他們的名字為什麼又會連在一起。 (Photo by Bob C). |
這就是我們在遊河時看到的 Charles 橋。(Photo to by Bob C). |
布拉格的夜景和燈光之一。(Photo to by Chuck T). |
布拉格的夜景和燈光之二。(Photo to by Chuck T). |
這就是我們此行沿途都會看到的椴樹 -- Linden Tree。 (Photo by Bob C). |
懷南補記﹕
台灣長大的我輩之人﹐上音樂課時應該唱過《菩提樹下》。如有興趣再聽﹐可上網找 New London Chorale/The Linden Tree/Marilyn David & NLC. 歌詞也查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