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地取材

資訊來源﹕

      2004年1月27日《世界日報》「大陸新聞」

焚琴煮鶴﹐中式吃法﹕

      廣西南寧(My goodness, 怎麼又是這個城﹖) 的動物園﹐在春節期間﹐為了招徠顧客﹐登出廣告﹕「遊客購票入園可免費品嚐燒烤鴕鳥肉及孔雀湯。先到先嚐﹐送完為止。請早購票﹐以免向隅」(OK﹐ OK﹐「請早購票﹐以免向隅」」是信掌門亂加上去的)。

如果你問我﹕

      南寧這地方真是人傑地靈﹐前不久才勇奪信字號2003年烏龍銀牌獎(請參閱烏龍獎《妙語如「豬」》﹐現在升級到了「肉食者卑」的階級﹐繼續努力下去﹐有一天真的開始吃起人肉來﹐我看也有可能。

      有件事掌門人要先講清楚﹐說明白﹕我不是反對吃鴕鳥肉(喝孔雀湯則要再研究研究。)上次去俄州 Columbus 演講﹐主人請我上高級法國餐館﹐我點的就是鴕鳥肉﹐為的是好奇﹐算是開洋葷。吃過後的心得是味道比野牛肉 (Bison) 要高段一點點但不多。因此﹐我不反對吃鴕鳥肉﹐我是反對動物園用免費附送的方法來吸引顧客上動物園。

      小時候上動物園總是非常興奮的事。也是你我一生中美好回憶之一。你能想像你心目中對上動物園的印象是一進了大門﹐老爸或其他帶你去的人﹐非常興奮地對你說﹕「小毛﹐那邊有免費燒烤鴕鳥肉吃﹐孔雀湯喝﹐咱們趕快去排隊﹐晚了就沒得吃了。。。」這種回憶﹐還能號稱是甜蜜的「憶兒時」嗎﹖

      不過這個廣告也絕﹐開章明義就講明要購票入園者才有資格去吃喝(難怪老祖宗把「吃喝」排名在「玩樂」的前面。吃飽了喝完了﹐當然才能氣力去玩樂。) 我猜南寧動物園門禁不夠嚴﹐如果只認人不認票﹐可能有霸王客每天不買票但按時去排隊等吃。這樣家裡廚房不必開伙﹐一天的民生問題全靠Eat Out.。所以﹐我認為問題不是出在吃喝的本身﹐也不是出在被吃的對象。我認為問題出在現代人的「行規」越來越差。什麼是我所謂的「行規」呢﹖我所謂的「行規」指的是英文中Protocol 那個字。換句話說﹐你我幹那行就要像那行﹕在什麼場合﹐說什麼話﹐做什麼事要有一定的規範。不講行規是現代人的大毛病。這不只是大陸老中的毛病﹐也是台灣老中(有人硬是不願做老中﹐要做老台﹐一樣哪﹗)以及老美的毛病。前陣子看報﹐台灣有人每天把車開到墳場附近空曠地做唱卡拉。OK 的生意(不過天黑就打烊﹐不知道是重視行規呢還是怕鬼﹖)上星期天簡妮。傑克遜在美式足球超級杯大賽的中場表演時「露」的那招﹐都是在不合適的場合做不合適行為的代表作。這樣演變下去﹐殯儀館兼賣化妝品﹐國家公園裡開蒙古烤肉店豈不是全屬 地盡其利﹐物盡其材的商業行為﹐這像話嗎﹖

      但這些都不是我寫這篇文章的主要目的。我的主要目的是想說﹕你我一生追求自由民主﹐嚮往市場經濟。市場經濟的基礎本來是建築在供需原則上的。我認為需求有力量主導供給﹐但放眼看去﹐我們周遭的情形往往正好相反﹕如果台灣的選民(民主的需求者)水準高些﹐低水準的政客還能當選嗎﹖政治環境還會這樣惡劣嗎﹖如果美國的唱片需求者水準高一點﹐簡妮。傑克遜就算來勢「胸」也沒用(來勢「胸」到底比來勢「胸胸」還差一「點」)。如果南寧的人民水準高一點﹐大家拒絕去動物園吃免費的鴕鳥肉﹐喝孔雀湯﹐動物園的頭頭們還會繼續亂搞嗎﹖直到有一天人民的水準普遍提高了﹐你我只好繼續「陪斬」。不過話又說回來﹐買票才有得吃和先到先吃﹐證明大陸在公平和秩序上漸漸進入軌道。在紅衛兵造反有理的年代和一些極權的國家﹐沒有特權還別想吃鴕鳥肉﹐喝孔雀湯呢。